就在不久之后。
接下来就是平安向冯玉堂交代一下武学这边的事情。
章程都是平安事先跟赵璨沟通过,初步拟定的。平安说完之后,又道,“这只是初步的想法,武学交给你,你有什么想法,也都可以说出来讨论。”
冯玉堂道,“我想从皇城司这边调一批人过来,既是教师也是学员,将来可以从这里开始晋升。”
平安便知道他说的是跟着他在西北的那群人了。按理说这些人劳苦功高,但目前他们的功劳却还并不能够拿到明面上来说,从武学这里晋升,倒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转头去看赵璨,赵璨点头道,“准奏。”
冯玉堂连忙起身,“臣替他们谢过陛下恩典!”
赵璨毕竟十分忙碌,三人说话的当口,门口通禀的小太监已经进来好几次,都被张东远挡住。所以说完之后,平安便带着冯玉堂告退了。
从本初殿出来,便见门口有好几位官员正等候召见。能够到本初殿来求见的人,自然都是举足轻重的臣子,大部分年纪都很大。但在其中也夹杂着一个年轻人。
冯玉堂往那边多看了一眼,平安低声问,“你认识他?”
“顾文珩?”冯玉堂道,“在西北打过交道。是个很能干的人,可惜后来调走了。他如今是回到京城了?”
“是啊。”平安点头,“离开西北之后又被调去江南,去年才回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先帝打算多磨砺他几年,好留给自己的继承人用。既然如此,就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又要他能得到足够历练,所以才会一直在外面打转。
既然是先帝看重的人才,自然有可取之处,只是赵璨一直没有拿定主意要将他放在什么地方用,所以目前他身上只有一个翰林院的闲职。
不过这个人很有意思,不管是先帝在的时候也好,现在赵璨当政也好,他都表现得十分平淡,宠辱不惊。而且他身上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让平安知道赵璨最后一定会用他——他似乎总是一个人,跟同僚们的往来很少,拉帮结派更是没有。这是一个十分纯粹的直臣。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远处,平安转头看了一眼,见顾文珩脊背挺直的站在原地,目不斜视,面容整肃,忍不住微微一笑,“玉堂你跟他是旧识,在京城里认识的人都不多,倒可以多来往。”
“是。”冯玉堂心领神会的道。
之后平安带着冯玉堂认识了天枢和开阳等人,这就是他目前武学所拥有的班底了。或者说,平安能给他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就需要他自己去安排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冯玉堂也很满意了。
要知道当初他去西北的时候,平安可以说是什么都没给,就凭着他自己一己之力,做成了现在这些事。
两位负责人就位之后,很快就拟定了挑选学员的标准。到这个时候,赵璨才正式颁下圣旨,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因为在许多人眼里,这只不过是赵璨收拢人心的一种手段,所以对着所谓的武学并不重视,尤其是听到负责人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之后,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不过,那些勋贵之家对此倒是十分热衷。他们祖上都是跟随太祖打江山的人,所以才能在立国之后得到爵位。但是武爵跟文官的差距就在这里,皇帝对他们十分忌惮,渐渐疏远太祖,最后只剩下个空壳子爵位传承下来。
这样的家庭出身,就算什么都不做将来也可以承袭爵位,坐享富贵,所以好像总容易出纨绔子弟,不求上进。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所以许多人家都不可避免的衰败下去。
现在有个机会对新帝表忠心,怎么可能不在意?
武学的事情交给冯玉堂之后,平安就忽然忙碌起来,几乎抽不出时间去照看。
平安只能庆幸自己事先想到,所以将冯玉堂调了回来,否则的话现在武学的事情只好暂时搁置了。
这时已是熙平二十五年夏天,这一年老天爷仿佛在跟赵璨作对,先是北方大旱了近两个月之久,一滴雨都没有下过。入夏之后江南却是暴雨连绵,沿海地区甚至刮起了台风,毁坏了不少村庄和良田。
两相叠加,此时大楚的情形,自然就不容乐观了。
收到消息之后,赵璨和平安就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处理这件事,别的都只能暂时往后放。
这件事来得有点儿措手不及,但是说实话,对于平安和赵璨来说,可谓是正好合适。几年前他们就开始布局,挖了个大坑给洛州那边的齐王和宰相许悠跳,而且成功将两人给忽悠到坑里。现在,差不多也是时候往里面填土了。
唯一的关键就在于他们这个时候,能不能够将朝堂稳住。
赵璨毕竟才刚刚登基,虽然是携着莫大的威势,几乎是一上台就将其他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整个朝中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但实际上,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对赵璨服气,私底下的暗流涌动也一直都没有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