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平安:“……”感觉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赵璨也有些尴尬,小福子是早就跟着他的人。他之所以用他,是因为小福子十分忠心,而且又细心,将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然而有些时候,这心思也未免过于细了一点,真是让人头疼。
他待要说几句,但小福子在这种时候,是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一定要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和疏忽。
见平安过来,他将手中的碗搁下,加重了语气道,“好了,并没有责怪你,身子好了没有?”
“好了,早就好全了!”小福子原本还想哭两声,听见这句话,连忙打住,抹干净眼泪大声道,“接下来主子就交给奴才伺候,保证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嗯。”赵璨道,“你先出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是!”小福子站起身,转过身来看着平安,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样子都给他看了去,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跑掉了。
平安:“……”宫里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人这不科学!
“回来了?”赵璨看向平安,低声问。
平安点点头,走到床前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烧了。”
“辛苦你。”赵璨握住他的手看过来。
平安默默抽回手,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赵璨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想要问什么,就问吧。”他说,因为烧了一夜,所以到现在嗓子还带着些许沙哑的韵味,尤其是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平安道,“开阳去接的长春真人,所以你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是吗?”
“不。”赵璨摇头,“只是防患于未然。”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头上那个生死之劫的说法,也是时候摘掉了。”
“所以昨夜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并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平安抬起头看着他。
赵璨沉默片刻,才道,“不,我知道一部分。”
“不光是知道,恐怕还是你安排的吧?”平安尖锐的指出重点。
赵璨苦笑,“平安,我并非有意隐瞒你,只是你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我如此行事。但我却不得不做,说出来不过徒增你的担心罢了。原以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谁知……”
“哪一步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平安打断他的话,问。
赵璨愣了愣,道,“刺杀。”
果然,事情跟他猜想的一样。所谓的刺杀,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皇帝。或者说,目标正是皇帝,但并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要他的心。
这一步看似凶险,但只要安排得当,实际上并不会太过危险,不仅如此,还能够得到足够的好处。
救驾之功,在帝王心中的分量如何自不必说。
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垂垂老矣,又怕死又念旧情的皇帝。
从听到长春真人的暗示,又见到开阳开始,平安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怀疑。但是真的听到赵璨承认,心中的情绪还是非常复杂。
他可以理解赵璨孤注一掷,想要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的做法,也明白赵璨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然而……谁又能为他当时眼睁睁看着水榭倾塌的心情负责呢?
平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事情已经如此,你成功了,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对的。我还是要说——这件事,我不同意!”
“对不起,平安。”赵璨立刻开口道歉。
其实在做这件事之前,他是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平安的。毕竟他的事情没有隐瞒平安的必要。但想到平安绝不会同意他去冒险,最后赵璨还是选择了不说。
有一度赵璨其实想过放弃这种打算。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切只是锦上添花,并没有那么急切要去达成。既然决定要放弃,自然就不用纠结要不要告诉平安了。反正也只是一个想法。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进宫之前,他突然鬼使神差的开口将人带进了宫中。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今晚可能会用得上这个办法!
只是那时候再去跟平安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只是一种直觉,并不一定能够成真,赵璨也就没有在意。哪想得到,最后竟然真的用上了这个办法?
说来也巧,当时那盏灯落下来,因为被平安叫住,他根本没有受伤。
然而毕竟有点儿打草惊蛇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还会不会按照原本设计好的路线来走,赵璨却有些不确定了。毕竟自己的这几位兄长,本身就不齐心。
而后他们将灯都放下来,又实在是太适合自己准备的办法。当时宫灯摇晃,满殿里一片光彩辉煌,发射弩箭的声音和反光都能够极好的隐藏起来。而且打碎灯盏有比射中人容易许多,种种原因加起来,才有了这几乎是突发奇想的一招。
其实若只是这样的话,平安最多心疼他一下罢了。毕竟当时就知道了他只是受伤,并无性命之危。而且还达成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