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大致算出来是在什么方位。让平安心惊的是,赵璨座位的正上方,果然正吊着一盏灯,看上去非常不安全。
平安正担忧时,参加宴席的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先是低品官员,然后品级越来越高,之后才是勋贵之臣,宗室子弟等。平安忙着上前迎接,也就顾不得心头的担忧了。
不多时连几位皇子也到齐了,就只剩下皇帝还未到。平安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抬头往上看了看,赵璨顺着他的动作往上看去,便见一盏宫灯高悬在头顶。虽然宫灯看上去是木制的,但是重量想来不轻。若是掉下来砸到人,也是非常危险的。
赵璨安抚般的看了看平安,用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对方没有那么蠢,直接对他座位上的灯动手。毕竟看上去太明显了,到时候肯定会追查。虽说未必就能够查到他们,但是有这个嫌疑也就够了。
平安只能努力按下心来,免得露出破绽。
又等了一会儿,皇帝这才姗姗来迟。他身体不好,在这种半敞开的地方,虽然点着许多炭盆,但还是会觉得冷,所以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毛衣服,越发衬得整个人干枯瘦小,蜡黄的脸色在灯光下看来更加虚弱,唯有一双眸子寒冰一般,阴测测的十分渗人。
衰老在他身上体现得格外的明显。
因为皇帝身体不好,所以已经许久没有早朝过,每日里不过是将宰相们着急过去议事,许多臣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今日乍然一看到他这幅模样,都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突。
陛下的身体看起来很不好……所有人心里都掠过了这样一个念头,然后各有思量。
其实皇帝的身体纵然不好,但将养了这段时间,也没有那么糟糕。平日里看的时候更没有这样明显的感觉。只不过今日是年宴,人人都打扮得喜庆,看上去气色上佳,便越发衬得他的气色糟糕。
事实上在最初宴席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平安所担心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来大概是现在大家都还在各自的位置上,看上去一目了然并不适合浑水摸鱼。二来他们恐怕也还需要临时布置一番。
等到酒酣耳热,大家不再那么讲究规矩,会站起身来走动一番,互相敬酒。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
平安平白精神紧张的盯了许久,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也觉得可能是有些过分紧张了,便努力不再去注意赵璨那边,放松精神。在这种场合上,他们是不能吃东西的,只能在一旁照看主子,平安便将注意力转到了皇帝身上,打算尽一尽自己的本分。
结果才提起酒杯打算斟酒,便觉得心头猛然一跳,似乎连两个眼皮也跟着跳起来了。
平安飞快的转头一看,便见赵璨那里,赵玘不知道凑过来跟他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一起往皇帝这边走了过来。
“陈王殿下!”平安也顾不得突兀不突兀,大声叫道。
他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他想不明白,只能先叫住赵璨。
这声音的确是太大了,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皇帝也有些吃惊,“平安?这是怎么了?”
赵璨和赵玘也往这里看过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平安皱着眉,正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听见“哗啦”一声巨响,是赵璨身前不远处的那盏灯终于从上面坠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个变故来得非常突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都有些震惊的盯着那个地方看,还有人小声惊呼,但很快又咽下去了。
平安松了一口气,那种不妙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沉声开口问道。
这是举办宫宴的地方,屋顶上吊了那么多盏灯,如果全都这么掉下来的话,那这宫宴也不必开了,整个大楚的肱股之臣,都得跟着这间水榭一起被毁掉。这让皇帝如何会不震怒?
张东远连忙上前,“奴才马上令人去查。”
“不必!”皇帝冷着脸,“你只管去问郑贵妃。”顿了顿,又道,“不管如何,动静不要闹得太大,免得惊扰了众人。”
“是。”张东远应了,快步退下。
按理说他走了,自然有其他人过来顶替他的位置,但皇帝却朝平安招了招手,“平安,你过来。”
这会儿回过神来,平安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突然叫住赵璨的做法有点儿出格。
虽然最后真的出事了,但却等了一小会儿,按理说他是不可能提前看见动静然后招呼赵璨停下的。难道他还能跟皇帝说自己只是心里觉得不安,还是告诉皇帝大概是情人之间的心电感应让他察觉到了赵璨会有危险?
他有些惴惴的走过去,皇帝却没有立刻追问,而是将赵璨和赵玘也叫了过来。
这会儿反应过来,自然有人会去打扫那盏掉下来的灯。现场虽然还有些过于安静,但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安宁。赵璨和赵玘也继续走了过来。
皇帝的视线在自己两个儿子的身上扫过,眼中含着某些深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