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璨后面的皇子们来说,这位兄长赶紧成亲,然后才轮得到他们。成了亲,就意味着成年了,可以开始参与政事,拥有自己最初的一份政治资本。
“平安,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一同当值的人问他。
平安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奏折合上,面上不露任何声色,“没有,只是在想朝中的局势。”
他说着将奏折放了回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调整位置,送来时什么样子,现在仍旧是什么样子。这份奏折不过是开个头罢了,就算皇帝今天看不到,明天也会看到。而且朝臣们恐怕也会陆续上折子。
这件事,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够拦下来的。既然如此,何苦做这种无谓之事?
果然皇帝用过早膳后,张东远便将那份奏折取了过来。打开时还朝平安这边看了一眼。平安被他这么一看,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却没有抓住。
皇帝看了这封奏折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想今天这些人仿佛约好了似的,不少大臣也上了一样的奏折,一个早上就看到了好几份。因为要为皇帝读奏折和批复,所以殿里的人都知道了奏折上的内容。
这一点印证了平安的想法,这些人恐怕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赵璨娶亲。只是不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
再再次看到一份这样的奏折之后,皇帝命他们将这个类型的奏折都挑出来放在一边。等到用过午膳,休息时才再次取来看,看完了还和颜悦色的问起大家的意见。
有时候皇帝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会问问身边伺候的人。未必真的是要从他们那里得到解决办法,不过是找个人说说话,放松一下思绪罢了。
所以大家也都并不紧张。张东远道,“这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朝上诸公也是替陛下忧心,不过这种事,自然要陛下一言决之。”
皇帝点点头,转头看见平安,便问,“你呢?怎么看?”
“臣不敢妄言。”心念电转间,平安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东西,便立刻应道。
在御前自称臣,是平安回京,将水泥厂和道路公司献给皇帝之后,得到的特赐殊荣。像张东远这个地位,也有皇帝恩赐。除此之外,外派作为监军的太监,也可以自称臣。
不过大多数人为了表示自己对皇帝的中心,永远都是皇家的人,所以在皇帝面前,通常都会自称奴才。张东远便是如此。
可平安每次自称奴才都忍不住浑身一抖,鸡皮疙瘩全都出来了。相信只要是现代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这么自然的把自己的身份摆在奴才这个位置上吧?所以平安以前都是尽量避免自称,偶尔还会说我,实在没办法才会自称奴才。
所以得到了皇帝的特赐之后,便一直自称臣,如今已经十分习惯了。
“这也算是家事,有什么不敢说的?”皇帝佯作不悦,“况且是朕问你,你只管说便是,即便有不当之处,朕赦你无罪。”
“是。”平安连忙应下。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肯定了。
皇帝在用赵璨的婚事试探他。
或许从一开始他看到的黄德海的那份奏折开始,就是皇帝的试探。所以张东远才会用那种眼神看他。莫非他们以为他看到了奏折,会藏起来不成?
其实要说平安十分惊讶,也算不上。
从跟跟赵璨商量弄出流言来的那天起,他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毕竟皇帝不可能随意就相信一个人,即便是查清楚了,心中也还是会有疑虑。他必须要经受住重重考验,才能让皇帝相信,他跟赵璨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什么问题都没有。
所以昨天去为乔迁之喜道贺也好,今天关于赵璨婚事的议论也好,都是考验的一部分。
唯有经过这些考验,皇帝自己判断出来的结果,他才会深信不疑。
不过既然皇帝连婚事都搬出来了,平安觉得,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试探也说不定。毕竟如果他真的跟赵璨有点儿什么,一定会对此有些不同其他人的反应。
不管是抗拒赵璨成婚,还是想要为赵璨争取更好的妻族。
如何在这两者之间维持那个所谓的度,倒的确是个极大的考验。
平安开始认真的盘算起赵璨的婚事。
流言早就已经存在,平安相信赵璨应该是早就有所准备的。只是两人见面的时间太少,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说,所以就总是谈不到这上面来。——当然,平安有所回避的态度,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平安有点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在赵璨面前提这件事。
提吧,好像他不相信赵璨似的。但其实平安从来不认为赵璨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如果他真的想要娶妻生子,大可不必跟自己有这些牵扯。
不提吧,他自己还挺好奇的。赵璨到底打算怎么应对这件事呢?
事情到这一步,赵璨娶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管是皇帝还是朝臣,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