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匆忙向前走了两步,靠近陆伯平,声音焦急而沉痛:“老爷,我们盐船出事了。”
陆恒垂着脸有些不情愿的慢慢吞吞站起身。陆豫已经到了门口,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立刻停下来,扭身紧张的望着天佑。
盐船是这个家庭的经济支柱,盐船一旦出事,整个家都将陷入风雨飘摇。这趟生意一共雇佣了两艘船,陆伯平压的船,一周前已经顺利回来,另一趟船却迟迟没有消息。无数的暗礁和风雨,险恶的山石,惊心动魂的激流漩涡,时时刻刻遏制着行船人的运气。每一趟行船都要穿过黄河上不计其数的鬼门关,才能顺利抵达。
陆伯平从李天佑的脸色已经预感到这不是一场小事。不觉心头一震。
“出什么事了?”
“船触礁了。”
这四个字有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尖锐以及无法承受的重量,像一座即将分崩离析的山峰。院子里张灯结彩到处贴着喜字,阳光甚好,向来沉稳的陆伯平却感到一阵阵寒意,坐在太师椅上的身体瞬间摇摇欲坠。他极力用手撑住扶手,一手捂住狂跳紊乱而丝丝疼痛的胸口。声音沉痛而无力:“老二,你随爹现在立刻去盐场。”
“老爷,别去盐场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不只是我们,五爷的船也翻了,他们倒是有一个人被别的船搭救上来了。昨天到了‘风陵渡’,知道我们家正办喜事,没来打扰,今天一早才来告诉我的。”
陆恒目光飞快的掠过陆伯平,眼底闪过一丝紧张,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一瞬间又恢复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低下头把脸转到一边。
陆豫急急地上前询问:“爹?你没事吧?”
薛凤仪看陆伯平气喘吁吁虚弱乏力的样子,立刻慌了神,提心吊胆地扶着他的胳膊:“他爹呀,你先别着急,让老大老二去看看算了,你可千万别上火动气呀。”
薛凤仪和陆豫搀扶着陆伯平想让他坐下,陆伯平拧紧眉头,倔强地挺直身子,手臂颤抖着指向门外。他想如往常一样,步伐矫健迈出家门,可偏偏双腿如铅死活迈不开半步,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千万别心急,我和大哥这就去。”
陆伯平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一定,要,亲自――”陆伯平头重脚轻喘息着,话没说完,卒然向后踉跄了一下,浑身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太太,我赶紧去叫医生吧。”
“对对对,去叫医生。快!”薛凤仪急急的用手使劲向下抚着陆伯平的胸口,悲声道:“老爷!老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