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你怎么能证实你说的话呢?”
“嗯,发生的事情可以证实。解除舰长的职务后我在台风最猖獗的时候救起了‘乔治布莱克号’的五名幸存者。我认为一个惊慌失措的军官是不能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有效地实施营救的。”
“你是有意接替舰长的职务的吗?”
“是的,我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你是未经授权接替他的吗?”
“不是的,我的权力是184、185、186条款授予的。”
“你是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接替他的吗?”
“不是,我的正当理由是在军舰处于危急的时刻时舰长的精神崩溃了。”
“没有问题了。”
查利一边向马里克走去,一边以公开敌视的口气说道:“先问个问题,马里克先生,你在有效地实施营救的整个过程中舰长不在舰桥上吗?”
“他在。”
“他没有命令你绕着航行去寻找幸存者吗?”
“我是绕着航行之后他才说他命令我这么做。”
“在整个营救过程中他没有指导你吗?”
“嗯,他不停地对我的命令发表评论。”
“没有他的命令或你所说的评论,你可能有效地实施营救吗?”
“嗯,我尽量做到有礼貌,他仍然是在场的高级军官。但是我当时太忙了顾不上他的评论,我现在也不记得那些评论了。”
“他甚至不得不提醒你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将盖货网挂在侧舷上,对不对?”
“我一直牢牢地固定住盖货网直至最后一刻,我不能让它被海浪卷走了。他提醒我,可是用不着他来提醒。”
“马里克先生,你认为你对舰长的忠诚能达到什么程度?”
“这很难回答。”
“我敢说是很难回答。百分之四十?二十五?零?”
“我认为我是忠诚的军官。”
“1943年12月你是不是违抗舰长的明确的指示准许斯蒂尔威尔72小时的假?”
“是的。”
“你能说那是忠诚的行为吗?”
“不能,那是不忠诚的行为。”
查利无法应付了,他凝视着马里克“你承认在你担任副舰长的头几天就有一次不忠诚的行为吗?”
“是的。”
“非常有意思,那你为什么要做出不忠诚的行为呢?”
“我没有理由,以后我再也没有干过这种事。”
“但是你承认你是以不忠诚开始你副舰长任期的就像你以不忠诚结束你的副舰长任期一样吗?”
“我不承认是以不忠诚结束我副舰长任期的。”
“你听说过其他军官传开的嘲讽和侮辱你们舰长的言论吗?”
“我听说过。”
“你是怎么处罚他们的?”
“我没有处罚他们,我反复警告他们不要这么做,而且我不允许他们当着我的面讲那些话。”
“但是你没有惩罚这种明目张胆的不服从行为。你为什么不进行惩罚?”
“在某种情况下你能做的事情是有限度的。”
查利对马里克所讲的在台风中发生的事情百般挑剔,抓住他在细枝末节上前后不一致的地方和记忆上的差错。但是这位副舰长却愚钝而冷淡地承认了这些错误和前后不一致的地方,而且坚持他所讲的那些事情。后来军事检察官把话题转到马里克的经历上,说在高中和大学时他的成绩比平均水平低,并说他没学过精神病治疗或其他科学。
“那么你是从哪里了解关于妄想狂那些夸张的观念的?”
“从书上看来的。”
“什么书?说出书名。”
“关于精神病的医学方面的书籍。”
“那就是你在知识方面的爱好吗——阅读精神病治疗的书?”
“不是,在我开始认为舰长有病之后,我就从各处舰艇的医生处借阅了这些书籍。”
“而你,凭你那点学历——你就以为你能看那些技术性很强的、深奥的科学著作了吗?”
“嗯,我从中多少学到了一些东西。”
“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一知半解坏大事’?”
“听说过。”
“你满脑子都是你并不懂的术语,而凭这一点你就冒失地根据什么精神病罢免了指挥官。这么讲对吗?”
“我不是因为书上讲了什么而解除他职务的。当时军舰确实遇到了危险——”
“不要说军舰不军舰的,我们在讨论你懂多少精神病治疗的问题,上尉。”查利用了几十个精神病学的术语向他发起攻击,要他给这些术语下定义并加以解释。他把副舰长弄得闷闷不乐,张口结舌的,只能经常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
“当你说到精神病的时候,实际上你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么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