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挑拨是非的话,便赶紧收了口。
张邈按捺住紧张,强笑道:“那就多谢孟德了。”
曹操此刻似乎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张邈与他本不分内外,如今他一时多口搬出这件事,张邈便觉得心中不安了。彼此的关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制造出了一道隔阂。曹操却浑然不觉,兀自侃谈道:“昨天刚刚得到消息,孙文台战死了。”
张邈摇摇头:“孙文台也算一员良将,可惜了。”
“刘表部下黄祖布下诱敌之计,用暗箭伏击将其射死。”曹操说得得意洋洋,端起酒来抿了一口,“他这一死,袁术恐怕无意再南下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掉头北上。出豫州攻河北必经咱们兖州,尤其你所在的陈留更是冲要之地,孟卓兄要多加留心。”
“诺。”张邈随口答应,却不再多言了。
正在这时,徐佗忽然走了进来道:“启禀使君,外面来了四个青州人,说是您的故交,要拜见您。”
“哦?这我得去看看,各位少陪了。”曹操施礼而起,侍立的楼异、王必怕有歹人行刺,也赶忙跟了出来。
曹操走出厅堂一看,个个都识得,是自己任济南相时下辖的几个县令,张京、刘延、武周、侯声,一色的青衣纶巾,背着包袱。昔日曹操任济南相,奏免贪纵,这后来任命的都是大清官,今天见到他们来了格外高兴:“诸位县令大人,是你们啊!”
“拜见国相大人。”四人跪倒施礼,口中喊的还是昔日官号。
“快快请起!”曹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看样子你们是来投奔我的,欢迎欢迎。”
张京羞赧道:“青州黄巾肆虐,公孙瓒又派兵割据,我们几个不才,实不能保境安民,丧失城池无所归属。闻公安定兖州,招贤纳士特来投奔。”
“好好好,你们都是我昔日的同僚,哪有不留之理?今后还要请你们帮忙,刷新此间吏治。”曹操此刻不方便多说,叫徐佗赶紧领他们进城安置,自己则回到厅内继续招呼各位郡守。
“什么事?”张邈虽与曹操相厚,但人心隔肚皮,此刻也怕他摆下鸿门宴,赶紧询问。
“没什么,几个故吏相奔。”曹操见他颇为拘禁,亲自为他满了一盏酒,又客客气气敬了大家。
不知什么时候,陈宫已经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他伏到曹操、张邈中间,低声道:“二位大人,刚刚得军报。刘表自破孙坚之后,遣兵东进断绝袁术粮道。袁术南下不成有意北上,已派部将刘详连结匈奴於夫罗,看来是经咱们兖州之地至河北攻击袁绍。”
“来得好,他是要帮公孙瓒撑腰啊。”曹操眯了眯眼睛,“我与袁公路早晚一战,既然他来了我就好好欢迎他,杀他个措手不及。”
陈宫又补充道:“为了这一步袁公路没少费心思,公孙瓒命单经屯驻平原,徐州陶谦也有了动向,他的部队似乎要进入咱的地盘。”
“哦?这是要对袁绍来个大包围啊!”曹操满上一盏酒,“好啊,陶谦也搅进来了,又多了一个敌人。”
“废物再多也是废物!”陈宫笑道。
“说得好!致书袁绍,咱们联合起来,先破公孙瓒、陶谦,然后我再回手,得好好陪袁公路玩玩了。”
张邈却插嘴道:“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先……”
“你放心吧,即便我先北后南也耽误不了几天,总之绝不能借道与袁术
。”曹操颇为坚决,“孟卓兄,众家割据之所以不能成势,就是因为他们远交近攻此消彼长。而咱们不一样,兖州冀州譬如唇齿,我与袁绍实是背靠背与敌厮杀,怎能容别人伤我背后的朋友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邈的心里直打鼓:你与我是朋友,你与袁绍也是朋友,现在朋友要你杀朋友,你要得罪哪一边呢?袁绍可比我势力大多了……
曹操可没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回身对陈宫道:“你速速与荀彧、志才、程立、魏种回府商议出兵事宜,再叫徐佗草拟给袁绍的书信。待酒宴散了,我与万潜、毕谌也马上过去,今夜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说着他一挑眼眉,“孟卓兄,你也过来谈谈吧。”
张邈不敢接这个茬:“我郡里还有些事,回去静候调遣就是了。”
曹操听他这么说有些不痛快,但也没说什么,看陈宫还没走,便责备道:“公台还不快去。”
“诺。”陈宫抱拳施礼,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还有一件事……那个……那个……”
“说!”曹操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
陈宫低声道:“长安派京兆金尚出任……出任兖州刺史,现在他带着随从已到兖州地界。”没有正式的名分,这就是曹操的软肋。他当兖州刺史是袁绍代为任命,可是人家这个金尚是从西京拿着皇帝诏书来的,曹操相形之下便名不正言不顺。他拿起酒来一口灌下,抹抹嘴道:“派人迎面拦截,把他给我轰走!”
“这不好吧……”陈宫一皱眉,“这个金尚金元休乃是京兆志士,素有贤名。您是不是可以把他找来谈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