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将油纸包打开,“给,你先趁热吃个烧饼。”
汪泽然不动,若雪将烧饼塞到他手里,“你快点吃,吃完把水和烧饼给义爷爷端过去。别磨蹭,咱们可没时间了。”
素雪拿起一个空袋子,装了大半袋高粱粮米。
汪泽然送完东西从堂屋出来,见素雪拖着袋子往堂屋挪,要来帮忙,被素雪无情地拒绝,“去,面壁去。”
见闺女拖着个布袋子进来,四盛诧异,“雪儿,你这是干什么?”
“爹,这不是你给义爷爷留的粮食吗?”
“什么?”四盛莫名其妙。
“爹,你忘了,你不是说把这袋粮食是留给义爷爷的吗,我帮你拖过来了。看,我厉害吧?”素雪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四盛看着素雪,素雪抿嘴嬉笑。
义爷爷受宠若惊,“四盛,这可使不得。你这也不宽裕,我跟着张东家,虽吃不饱,也还过得去。”
四盛对义爷爷干笑两声,回头瞪素雪:你个败家子,不知道这个世界粮食多金贵吗?
素雪扬起大大的笑容:义爷爷比咱们需要,咱们自己想办法再挣呗。
四盛再瞪素雪:给也不能给这么多呀。
素雪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后了:半袋都不到,还叫多?
不能一味靠蛮力
四盛拗不过素雪,败下阵来。
他上前打开袋子,假笑道:“素雪,你拿错了,这是高粱米,你义爷爷年纪大了,高粱米不好消化,我给你义爷爷留的是小米,那个养胃。”
没等素雪反应过来,四盛捞起粮袋旋风一样出了堂屋。
书生叶四盛的身手也能这么矫健?素雪揉了揉笑僵的脸,老爸越来越难沟通了。
不一会儿,四盛拎着装了小米的袋子回来,递给义爷爷,“义叔,这袋小米是我们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路上煮粥喝。”
素雪看那粮袋比刚才少了许多,老爸也越来越抠门了。
义爷爷临走时,不舍地看着素雪,那眼睛比来时更红,他声音里带着哽咽叮咛道:“素雪,带好你弟弟,路上一定要好好的。”
素雪也红了眼睛道:“义爷爷您也保重,等咱们这儿太平了,我回来再去看您。”
送走了义爷爷,四盛关上院门,黑着脸来找素雪。
还没开口,却被素雪抢了先:“爹,四个小时过了。”
对了,空间,四盛与素雪被告知四小时后可以再次进入空间,现在已经过了四小时。
四盛对空间还有很多疑问,正待与素雪进屋去空间,转眼看见汪泽然站在厨房门口,先得把这小子的问题解决了。
四盛坐在灶口问汪泽然:“你知道今天哪里做错了?”
汪泽然低头道:“我不该丢了粳米。”
四盛买了粮食从“第一家”粮铺出来,发现先前买的五斤粳米不见了,独轮车上只有那包不值钱的骡子饲料。
汪泽然抬头信誓旦旦道:“下次我会把米揣怀里再做别的事。”
素雪一口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咧嘴刚想笑,看见四盛警告地看着她,汪泽然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素雪立马收了笑容,讪讪道:“你们继续。”
四盛对汪泽然气愤地道:“我是因为心疼那些米才让你面壁的吗?那些米虽然值六十文钱,够咱们吃十几顿白米饭的……”
“要是做成稀饭都够半个月的。”素雪也肉痛地说。
“何止半个月,咱家专门做稀饭的米两个月才用五斤。”四盛纠正闺女道。
咦,刚说哪儿了,怎么说到做饭去了?四盛瞪了眼素雪,咳了一声,“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不清形势,知道什么是‘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吗?你一个孩子跟那么多大人打,不是找虐吗?”
汪泽然不服气道:“我要是吃饱了,两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
四盛瞪眼,“合着你在怪我没让你吃饱?不知道灾荒过后撑死了多少人?”
“爹,”眼见老爸要发飙,素雪忙拿个烧饼递给四盛“爹,你先吃个烧饼,可香了,有麦子的香味。”
素雪转头对上汪泽然,“我爹的意思是,咱们做事不能靠蛮力拼武力,得动脑子,得智取。就连打仗这种本应靠武力的事都要讲究兵法计谋,何况别的事呢,没听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咦,她怎么也跟她爹一样说跑题了,“总之,遇事得动脑子,不能一味靠蛮力。还有就是要审时度势,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能说别的。”
四盛嘴里嚼着烧饼,这烧饼真的有麦子的味道,越嚼越香,“我就是这意思,你能打过两个,能打过四个吗,能打过一群吗?该软的时候就得软,能硬的时候再硬。”
汪泽然若有所思,他原来都想错了?做错了?
四盛把装烧饼的盘子递给汪泽然,“你就在这儿吃,还有锅里的饭,吃不完可不好带走,别给我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