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悦拉着田姨娘的手,将银票安然的放在田姨娘手中,极为郑重道:“姨娘怕不是嫌弃我,才不肯收吧?”
田姨娘急忙摇头,辩解道:“二小姐误会了,我、我不是……”
“那姨娘就安心收下罢。”
在宋锦悦一番说辞之下,田姨娘只好收下了宋锦悦的贺礼。
又说了一会儿话,宋锦悦起身便要告辞。
田姨娘有心要送,被宋锦悦给拦下了,新娘子不好多走动。
只是临出门时,宋锦悦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田姨娘,嘱咐道:“姨娘,母亲想来过几日就能回来了,到时,让父亲带着姨娘去给母亲请安。”
田姨娘的眸子顿了顿,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国公府这位当家主母虽说是继室,可她同国公爷少年夫妻,虽说当初养在外室,可那到底是国公爷年少时心中的白月光。
现下二人虽有隔阂,可她比旁人都清楚,国公爷心中还是有夫人几分地位,那是旁人不可动摇的地位。
宋锦悦见田姨娘听懂了她话中之意,这才退出了喜房。
今日来的宾客并不多,因着又是纳妾,到底比不得正头夫人。
故而来的几家,也不过放下贺礼,便匆匆告了辞。
有心留下的,也不过是想巴结上宋国公罢了。
宋老夫人没有出面,宋锦悦也不想去席面上同那些不认识的夫人们寒暄,直接回了明筑轩,让婢女去厨房要了一桌席面,就摆在明筑轩院内。
众人坐在一处吃着。
等外头的喧闹渐渐散去,天际已挂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星辰闪耀着,皎洁的月光高高悬在国公府正上方。
宋锦悦早早便歇下了。
傍晚的时候,外头传来信,说是李婆子的死,仵作验过了尸身,并无异样,沈氏也不好再关押在大牢里。
可王大人听说宋国公今日才纳了妾,今晚又是洞房花烛的良宵一刻。
哪里敢放沈氏回去。
派人来问过宋国公的意思,宋国公直言,让沈氏在大牢里再多住上两日。
得了宋国公的准信。
王大人便定好了两日后放沈氏归来。
宋锦悦听见这个消息时,正泡着脚,水蒸气氤氲开来,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倒是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来。
她心中,到底起了疑,按说仵作验尸,不该是得出如此结论。
怎么会被暗杀?
宋锦悦心中倒是惦记起了定州的向术来,已过去了好几日,定州的来信倒是不曾有过,就连秋韵表兄亲自去了定州,算着日子,再有几日也该到了。
眼下,想要谋害姨母的人,还没有线索与着落。
宋锦悦倒是恨不得自己亲自跑上一趟定州来。
可是年下,还有几桩要紧的事情还没有办妥。
头一件就是太后的寿辰,还有一件就是科考。
宋锦悦忽然想起秦公子来,希望他今岁能榜上有名,秦家兄妹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第二日一早,按说嫡女不用同姨娘请安。
因着田姨娘是新妇,宋锦悦索性闲来无事,便去瞧瞧。
今日,田姨娘特意穿了一身嫣红的襦裙,上头用金线绣着彩凤,梳了妇人发髻,发髻上带了一套金丝头面,面上满是娇羞。
吹弹可破的肌肤,瞧着嫩的犹如破壳的鸡蛋一般。
宋锦夕依旧是没有露面,父亲今日特意告了假,在府中陪着田姨娘,老夫少妻,倒是让宋国公有了几分错觉,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模样。
鲜衣怒马,很是怯意。
宋锦悦来时,宋国公正亲手为田姨娘描着眉,听见下人通传,忙丢下手中青黛,清了清嗓子,同田姨娘说道:“本侯先去书房处理公务。”
“是,老爷去忙吧。”
田姨娘巧笑倩兮,倒是令宋国公心神有几分荡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这才心满意足离去。
宋锦悦在门口撞上正往外走的父亲,行了一礼,“父亲。”
“嗯,悦儿有心了。进去吧,田姨娘在等着你呢。”宋国公看了一眼这个女儿,说道。
“是。”
宋国公这才抬脚离去,宋锦悦目送着父亲走远,这才入了里屋。
田姨娘特意让婢子备上了上等的清茶来。
她也没有托大,同宋锦悦一道儿并排而坐。
“二小姐,有心了。”田姨娘意有所指,感念她能今日来瞧自己。
宋锦悦倒是没有多想,她今日登门,不过是真的无事罢了,这才来瞧瞧。
聊了几句,宋锦悦便借口告辞,她从田姨娘疲惫的神色中看出了她在强撑着精神同她闲聊,自然不想再打扰田姨娘休息。
等她走了,田姨娘才能躺下歇着。
宋锦悦倒是没有回明筑轩,而是带着秋韵去街上逛逛。
因着快到年下的缘故,街上比往日热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