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父亲也时常去看渔女,二人虽不曾捅破那层窗户纸,可到底郎有情妾有意。
现下父亲又动了纳妾的心思,同那渔女提了,自然没有不应的。
宋锦悦听着秋韵搜集来的情报,倒是有些唏嘘,前世这渔女并不曾出现。
如今父亲已然动了纳妾的心思,且听宋管事的意思,父亲想就在这几日将事情给办了。
一来,沈氏现下在大牢里,不会知晓。
二来,沈氏不知,也不用闹的阖府上下不得安生。
“秋韵,你再去问问管事,父亲想定在哪一日将姨娘抬进门?我也好备份贺礼。”
“婢子这就去。”
秋韵又匆匆出了明筑轩。
宋锦悦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一时倒是有些犯难,送件什么礼物过去?
既不显寒颤,又能膈应沈氏?
想了一圈,宋锦悦都没个主意,索性唤来了袁嬷嬷,“袁嬷嬷。”
袁嬷嬷应声走了进来。
“二小姐,有何吩咐?”
宋锦悦咬了咬唇,这才答道:“取上二百两银子送去给要进门的姨娘,叫她莫要觉得委屈。”
袁嬷嬷还是头一回听说,姨娘入门,嫡女送银子的。
可转念一想,将要入门的姨娘是渔女出身,想来银子最是急缺的。便没再相劝,道了声“是”,这才退下去准备银两。
不多时,秋韵再次折返回来,只是这一次,面上带上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宋锦悦瞧着,便问道:“瞧你这模样,怎么了?”
秋韵嘿嘿笑着,蹲下身子,凑到自家小姐跟前,这才回道:“两日后,姨娘就要入门,说是因着明日徐太医出殡的缘故,国公爷觉得晦气,这才往后挪了一日,只是,大小姐听说后,竟病了……”
秋韵脸上的笑越发深了。
谁知道大小姐是真病还是装病,现下国公爷要纳妾,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任谁都无法阻挡。
沈氏又在大牢里,即便有心,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宋锦夕为着父母的事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索性就称病。
宋锦悦点了点头,“去库房条挑上一支五十年人参,再去外头寻个大夫,你亲自带过去给大姐姐,莫要叫她将病拖久了,到时没法子给姨娘贺喜。”
秋韵眼中闪着灵动的光,笑了两声,点了点头,极为满意自家小姐的打算,亲自出府去请了大夫来。
宋锦悦便独自前往了祠堂,现下宋老夫人还在祠堂待着。
宋青婳的信笺已经被她命人送去了江南,想来明日该有回信。
袁嬷嬷原本要跟着宋锦悦一道儿往祠堂去,被宋锦悦给回绝了。
她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一个人前去回回老夫人。
袁嬷嬷便只得作罢。
宋锦悦提议穿了一身素净的青色对襟儒袄,配着青色百褶银边襦裙,瞧着冷冷清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等到了祠堂,就瞧见宋老夫人正跪在蒲团上,闭着双眸,口中默默颂着经文。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宋老夫人闻声这才停下,缓缓睁开双眸,一双浑浊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澈起来,宋老夫人搭着嬷嬷的手,缓缓起身,视线落在宋锦悦身上。
见她身后并未带着婢女,心下猜想,悦丫头怕是有话要同她说。
索性挥了挥手,让祠堂内伺候的婆子婢女一一退了出去。
临了,嬷嬷还亲自将祠堂的房门给带上了。
昏暗的祠堂内,今日特意烧了地龙,昏黄的烛火照亮着供台上的黑漆牌位。
“悦丫头今日来,怕不是看我这老婆子的笑话的罢?”宋老夫人声音清亮浑厚、
宋锦悦见了礼,摇了摇头,恭敬回道:“小祖母说这话,倒是为难我了。”
“呵、不同你说笑了,悦丫头便直说今日的来意罢。”宋老夫人开门见山问道。
宋锦悦便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神色凝重,看向宋老夫人,问道:“小祖母,您可知两日后父亲要纳妾之事?”
宋老夫人面色并无波澜,这事儿,她已然是知晓了。
“不知小祖母接下来如何打算?若是用得上我帮忙的地方,小祖母不要推辞才好。”宋锦悦便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明了此行的来意。
宋老夫人笑着应了,夸赞道:“悦丫头到底没叫老婆子我失望,眼下看来,咱们的阵线倒是一样。”
宋锦悦笑着并不接话。
“小祖母,不知您打算如何阻拦父亲纳妾?”
若是父亲纳妾,宋老夫人就算再如何折腾,也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悦丫头,你且安心,小祖母自有打算。”宋老夫人说完这句,便再也不肯多说。
宋锦悦也不再追问,答道:“既如此,那我就安心了。”
说着便起身欲要告辞,宋老夫人也不留她,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