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将年华都蹉跎在这深宫之中,才是可惜。
这么一想,便觉得这个处置极妙了。
若真说起来,将人遣送出宫,皇帝那里自然是更好交代。因为无论谁来看,这都是很重的处罚。
昨日事发之后,皇后已经叫下头的人去清查,宫里的女官数目不多,具体的情况也早就已经报上来了。这会儿她也不跟桓羿绕圈子,直接道,“宫中还有两个女官也被查到过私底下祭祀,在宫中如此行事,毕竟不妥,就将她二人与甄掌赞一道遣送出宫吧。”
言下之意,查出来的就这两个,没查出来的,自然就不必追究了,只要以后也查不出来,自然相安无事。
而有另外两人一同被遣送出宫,也就不显得甄凉独特,不会惹人注意了。
这显然已经考虑得十分周全,桓羿也没什么可补充的地方,便点头道,“就依皇嫂所言。”
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曹皇后便也没有耽搁,又过了两日,甄凉和另外那两位女官,就一同被遣送出宫。因为时间紧迫,她们只来得及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怎么跟熟悉的人道别,就匆匆离开了。
说来也巧,桓衍这时也想起了甄凉。倒不是他对甄凉还有什么想法,自从看到那个牌位之后,甄凉已经彻底被隔绝在了他的“食谱”之外,绝不会再生出任何绮念。
只是这件事太过离奇,若不是桓衍确认当时只有自己和宸妃二人在场,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此事,他都要以为甄凉是知道了自己的隐秘,所以故意这般行事了。
还有皇后,来得也太凑巧了些。
虽然她后来说出来的理由是十分充足的,但桓衍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而且作为上位者,这种多疑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他觉得可疑,就几乎可以定罪了。
所以他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越想越是生疑,这日就索性去了皇后的万坤宫用膳,顺便询问此事。
哪知皇后听他提起来,却是态度如常地道,“正要向陛下禀报,后来臣妾清查后宫,才知道从前就有女官私底下在宫中祭祀,被人拿获。只因她们是在节日里祭祀家人,宫规之中又没有说过不许,所以当时并未惩戒,是臣妾疏忽了。如今那两位女官都已经被找到,臣妾想着,须得立个规矩,才好叫其他人心生敬畏,就决定将这三人遣送出宫,再不录用。”
“人已经走了?”桓衍有些吃惊。
曹皇后道,“这是宫正司那边安排,臣妾并不知具体情形,可要叫人过来问问?”
见桓羿点头,她就让人请来了宫正司的宫正,然后得知三人今日一早才刚刚出宫。
这个时间也有些巧合,可皇后不会知道自己今日会来问。而且后宫中的事,皇后从未懈怠过,倒是每次都处置得十分及时。这么想着,桓衍心中的怀疑淡了一些,又问起宫里其他事。
果然皇后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那天他顺口说的,给张婕妤晋位,让陈美人搬到清凉殿偏殿的话,皇后也已经安排停当,连两位嫔妃都已经搬完家了。
这下桓衍更是怀疑尽去,反过来怕自己多提当日之事,让皇后察觉到什么,便暂且将此事搁下。
……
明面上,桓羿如今虽然常常出宫,但是在宫外是没有正经住处的。
他每次出宫都是跟那群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不是在酒店就是在花楼,天黑前一定会回宫,也不需要住处。
不过既然要在宫外经营势力,自然不可能真的没有。只是明面上跟他没什么联系,都是私底下置办的而已。所以甄凉出宫之后,很快就顺利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处幽静的院子,地方稍微偏僻了一些,所以占地很广。明面上,他属于某个已经离开京城的家族,如今租给外地入京的行商居住,而实际上,留在这里的人,负责的也确实是商业上的事。
甄凉到了这里,稍作休整,便开始了解桓羿在宫外的事,准备将这边的事情都管起来。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才多长时间,桓羿竟然就已经置办起了好大的一份家业。都知道培植势力需要金钱和资源支持,所以他现在手里的势力虽然松散,而且大都隐在暗处,但也着实不可小觑。
而且她也才知道,除了给那群纨绔子弟献上的粮食之外,这几个月里,桓羿还囤了好些酒水。
这年头粮□□贵,酒就更贵了。所以每年用来酿酒的粮食,朝廷那边都是有定数的。譬如京城之中,只有几家正店有资格酿酒,其他小店都是到正店买了酒,然后再拿回去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