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直呼痛快,并再次嘚啵得了起来:“真不是我说,狗剩子啊,同样的衣服,你穿起来和咱们絮哥儿怎么就那么像两路人呢?这好歹还是你换了玉色的一身,要是之前秋天白色的那套,妈耶。”
白色属金,穿在目下无尘的厂公身上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肃杀之气。
官学服和朝臣的常服一样,都是随着时节变化而有不同的颜色需求的,春青,夏朱,秋白,冬黑,当然,还有五品以上官员万年不变的贵紫。不管是哪一种,穿在连亭身上的感觉都好像他随时要杀人。
连亭很努力才在心里劝好自己忍了,今天是儿子开学的第一天,不宜见血。他运气半晌,这才道:“是吗?我还觉得我和絮哥儿挺像的。”他劝不苦适可而止。
不苦却一脸得寸进尺的惊讶:“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吃(收)完(拾)朝(不)食(苦),絮果才终于想起来要把阿娘交代的第二封信送给阿爹,其实他早就应该给了,只是之前病了就给忘了,今天早上才想起来。
连亭挑眉,接过了不知道被折了多少折的信笺,比上次没头没尾的“还你”好了不少,至少这回有了一句礼貌的开头“敬启者”。连亭都懒得去深究这玩意是怎么塞进絮果的荷包了,他更诧异于这信上的折痕怎么感觉这么新。没道理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折一下?
絮果既忐忑又紧张,悄悄拽着自己宽大的袖角问阿爹:“阿娘、阿娘说什么呀?”
“哦,没什么,你娘就是好心提醒我给你准备上学用品时的注意事项。”从开学第一天孩子的书包里应该装什么,到贴身的书童要怎么选,大事小情全都考虑到了。只是信中的语气可不是什么商量,更像是一种告知。是一种在这个强调女子该三从四德的时代里非常与众不同的强势。
也许会有人不习惯这样的女子攻击性,但不包括连亭。他甚至是很欣赏的,巴不得自己伺候的杨太后能有这份杀伐果断。
可惜,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书童是来不及按照絮娘子所求的找了,但至少开学用品连亭可以替这位阿娘努努力,他核对了一下后发现竟和他给絮果准备的差不多,除了多了一套衣服。连亭没明白带衣服做什么,但还是让锦书给备上了。絮果的襕衫做了很多套,都是崭新崭新的。
然后,连亭就不得不上马赶往皇宫了。
因为连大人今天依旧要上早朝,他甚至不一定能赶回来参加儿子的开学礼。连亭不是没动过干脆请假的心思的,但他之前已经因为儿子高烧而有多日没上朝的记录,他不能再给别人留下更多攻讦他的口实。况且……
点卯的偏殿内,当连亭冷着面容出现时,不少朝臣都没能来得及收好自己眼中的惊讶,督主竟然今天没请假!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连亭为什么不请假了,因为他根本不用。
朝堂上的小皇帝看上去对今日还要上班的怨气不比朝臣们少多少。他一上来就让身边的司礼监大太监进行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唱名,一如连亭所料。
今天是所有官学一起开学的日子,他不想错过儿子的入学仪式,小皇帝就想错过他弟弟的了吗?
不可能的。
小皇帝很努力在朝臣之中做好了一个端水大师,但弟弟他只有一个啊,自然是要多偏宠些的。他之前还因为雍畿泮宫教学质量堪忧,不想送弟弟去泮宫读书,而和朝臣当庭起过很激烈的冲突。
可惜,连亭当时正在家中照顾发烧的絮果,没能一睹陛下舌战群儒的英姿。只是听说小皇帝不仅不想送弟弟进泮宫,还“得寸进尺”要送弟弟入辟雍,那是只有皇子公主才能读书的地方。因先帝无子,辟雍一度都荒废了。
朝臣当场就炸了锅,因为他们至今还没有就小皇帝到底要不要改认先帝为父的事情掰扯清楚呢,小皇帝这就要直接犯规送弟弟进辟雍了,那还得了?
最后以杨太后出来主持大局、双方各退一步了结了此事。
既北疆王世子不入泮宫,也不入辟雍。
大家皆大欢喜。
但连亭在事后听说时,总觉得小皇帝这是一个套啊,他好像无师自通了想要开扇窗,就得先要砸墙的路数。明明很简单,偏偏就让他成功了。
闻世子既不去泮宫,又不去辟雍,那他还能去哪儿?
闻兰因世子殿下……自然也是去国子学外舍了啊。
小皇帝抄连伴伴的作业抄得很彻底,他并不觉得只弟弟一个人在辟雍读书能好到哪里去,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旗帜鲜明地国子学外舍。但如果他上来就和朝臣说想送弟弟去国子学,肯定又会有人叽叽歪歪说不成体统,他索性就拜托太后伯母帮他做了这场戏。
朝臣觉得他们再次“规劝”陛下成功,陛下满足了心爱的弟弟想要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愿望,闻兰因则终于能见到絮果了,皆大欢喜。
一个所有人都快乐的成就达成了。
此时,同样穿着制式襕衫的北疆王世子,正在北疆军长腿侍卫们的拱卫下,等在国子学外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