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如山来看, 卞海涛的行为有点超出他本身的水平,按照卞海涛的能力,不应该这么谨慎不露马脚。
之前姜琳打电话告诉他江灵和孟依依在首都出现,他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那个所谓命理大师的孟依依,有问题。
程如山又把卷宗接过去翻了翻,丢下, “让人带匡国美来问话。”
因为卞海涛被调查停职, 匡国美也受到影响, 这几天都么上班。
半小时后, 匡国美被带到安静的小会议室,她坐在那里, 有些心神不宁, 时不时地看看窗外。
很快, 程如山大步走进来, 看了匡国美一眼,直接丢给她一个信封。
匡国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低头打开信封, 里面掉出来一沓子照片, 一看匡国美气得浑身哆嗦。她知道卞海涛不喜欢她,在她失去利用价值以后,他对她不但没有感情,甚至憎恶得很。
而她为了儿子,加上她爸爸早就在文革结束后靠边站没的势力保护她,她要是离婚过日子都艰难,所以她都忍了。
她知道卞海涛外面有女人,可她一直假装不知道,心里的痛苦却是可想而知的,日积月累,好几次都要崩溃。
现在卞海涛又被调查,她更是惊弓之鸟一样。
这会儿看到确凿的证据,卞海涛乱搞男女关系,就凭这一条,也可以撤职查办。
程如山:“卞海涛违法乱纪,给党和政府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如今已经影响你的工作,难道你想让他影响孩子一生吗?”
父亲的成分会影响儿女,这一点匡国美深信不疑,哪怕现在文g结束十年,也依然没有改变。
她爸爸靠边站以后,从前受气的人都联合起来抵制他们家,冷言冷语,各种排挤,爸妈的日子很不好过。连带着,哥哥的工作,侄子们的学业,都受影响。侄子们在学校里都受别的学生欺负排挤,所以,父亲对一个家的影响有多大,根本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知道。
匡国美咬咬牙,“程局,我要和卞海涛离婚!”
程如山:“卞海涛违法敛财,赃款藏匿之处,你应该知道吧。”
匡国美犹豫了一下,想起卞海涛临走时候的那一幕。
检察院法警去“请”他的时候,他要了几分钟的时间和她说话。
那是他第二次用那样情真意切的目光看着她,他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最后道:“美美,我从来没后悔和你结婚,不管我因为仕途需要做过多少事儿,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
因为这句话,她一度非常感动,要与他共进退的。
现在听程如山的话,看到这些照片,她心里嫉妒和绝望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早就知道的事实,如果不亲眼看到,是不会相信的。
这些照片,比卞海涛的嘴可信。
“程局,电话!”办公室秘书小跑过来。
程如山便不再说什么,让匡国美自己拿主意,他起身回办公室。
路上秘书道:“程局,是姜院长电话。”说完这话,他发现原本不紧不慢的程如山突然就加快步子闪进了办公室,那速度就跟前两年大家去抢大肥膘和的确良似的。
程如山抓起电话,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媳妇儿,到哪里了?”
姜琳要回家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说过的,他之前还盘算媳妇儿的车到哪里了呢,感觉傍晚就该到家的。
那边姜琳的声音有些不同,带着点异样的兴奋,“山哥,我们路上遇到点事儿,不过有惊无险。现在我们在平徳县公安局……”
“你们遇到了路匪?”程如山的声音跟上劲的绞盘一样一下子紧张起来。
姜琳就怕他担心,原本还想不告诉他,只是又怕不告诉他事后他肯定有意见,有意见还是其次,主要怕他难过。她答应过他,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他的。
“别担心,别担心,没事。之前我们不是让人开发电击棍嘛,正好派上用场。我把一个劫路的给电了,还……”
“怎么了?”程如山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就是我……我可能把他腿压断了,会不会被告故意伤害……”她当时已经把那个男人给电晕,为了逃跑直接开车上路,根本就没管他,忙乱之下把他的腿给压断。
这要是在现代,一定会被一些人指责防卫过当或者故意伤人的,因为劫路的男人已经失去行为能力,停止伤害,可她还是把他的腿给压断。
听她用那样小心、担心的语气,程如山一颗心都被什么给揪紧了。
有几个该死的抢劫犯在路上抢劫她,她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要被人指责故意伤害劫匪?
谁要敢说,他就敢记仇,记一辈子!
“别怕。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弄死他,所有责任我来扛。”
他越发坚定要给她申请合法配枪的念头,之前他带着姜琳练习过手枪的使用和保养,只是这一次坐火车去首都,她觉得没问题,自然不肯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