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紧抢救那个男人,他却因为失血昏了过去。李文忠和会计发现车上还有一个男人,被什么东西砸破了头,已经昏迷过去。
他们也不敢久留,两人一人一辆车,一个送两个受伤的男人去医院,一个去派出所报警。
公安找到车里的证件,知道昏迷的男人叫吕航,失血过多的男人叫何亮。
于是一早他们根据吕航笔记本上的电话联络他的妻子郭艳秋。虽然何亮穿军装,但这一趟出行带的是教师工作证,所以派出所一并告诉郭艳秋,请郭艳秋联系何亮的家人。
经过调查,他们是在疾驰中被乱石砸中,石头打碎挡风玻璃,两人被飞溅的玻璃划伤。吕航显然是被落石直接击中头部,造成昏迷。而那位何亮则是被玻璃划伤,又与人激烈打斗导 致失血过多。如果不是恰好被李文忠两人路过救下,只怕凶多吉少。
挂了电话以后,程如山神色凝重,眉眼间隐着怒火。
别东山很是气愤,“前几年就出现这种情况,这两年是越发猖獗了。公路上货车司机晚上被打劫,有人在路上扔碎玻璃、钉子扎轮胎,或者在桥上扔石头砸车窗,趁着司机受伤的时候打劫。乡下听说更凶,晚上走夜路都可能被打劫,还有人在路上拦铁丝,骑自行车的都被勒了脖子。地方那些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文g时候经济不发达,大家吃饭都困难,而且因为户口、介绍信、粮票、工分等条件限制,人们也不能随意出门走动,就算有混子流氓,也不至于有劫路的。现在改革开放,经济好起来,老百姓都有了余粮,开始做小买卖。城乡一些流氓混子,总想不劳而获,就捣鼓各种发财之道。要么撺掇乡下女人进城做皮肉生意,要么就偷抢、坑蒙拐骗,各种手段花样出新。
而地方治安,其力量大部分是之前的民兵转化,业务能力底下,甚至和地方的一些恶霸混子盘根错节。
还有一个原因,地方新上任的负责治安的一些干部,不少是外地调派不了解当地情况,或者不想得罪地方势力,想着平平安安混完任期就可以升职,根本不想和那些恶霸流氓们作对,免得惹出什么乱子添堵导致自己仕途受阻。
因为种种原因,民间尤其是农村,恶霸、路霸猖獗,愈演愈烈,大有入夜不敢走路的架势。
段长安、朱俊杰等人跑运输,不但要跑长途,还会经过一些乡村,遇到民风彪悍之地,不出点血是不能平安通过的。
程如山对郭艳秋道:“你去也没用,还是我联系省军区安排把人送回来,你不用担心。”
郭艳秋现在镇定了很多,“多谢程哥。”
程如山:“自己人。”
他们告辞郭艳秋,由别东山开车去军区,直接去跟韩司令汇报案情。韩司令详细听取了汇报并当场下令,让军区直升飞机去邻省医院将两人接回来安排在省军区治疗。
现役军官在国道上被路匪重伤,这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韩司令立刻致电省公安厅,要求他们联合邻省公安厅尽快破案。
公检法恢复的时候,里面的干部以及工作人员尤其公安部门,一半是从部队转业过去的。所以韩司令对他们也非常不客气,连句寒暄都不需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你们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何亮也是我的兵,我对你们一视同仁。任何一个兵受到伤害,我韩某人都不答应。虽然你们现在不听军区指挥,也要尽快给我破案,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竟然敢打劫现役军人,实在是无法无天!你们搞得什么狗屁治安!都他娘的瞪着眼吃干饭的?”
“老司令别动气,我们一定尽快破案,尽快!”于厅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接到韩司令一顿臭骂,少不得先接下来,然后派人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打探到是何亮出事,程如山亲自去省军区跟韩司令汇报此事。
于厅长甚为恼怒,让人赶紧去请程如山,怎么回事,有意见不能直接跟省厅提的?现在还往军区跑?还当那时候军管一切呢?
不等他们的人去,程如山已经回来,直接来到于厅长办公室。
于厅长低头批了几份文件,半天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程如山。
说实在的,他们几个部门虽然是一家,却又壁垒森严各成一体,互不干涉,生怕别人渗透自己。
甚至私下里不对盘的也有。
于厅长早就留意过程如山,都是从韩司令手下出来的,程如山算他的后辈,但是升迁速度却远超过他。
于厅长不喜欢程如山,因为这个人太干净,太刚直又太圆滑。
干净,他严于律己,不违规不侵权。
刚直,他不向任何人低头,哪怕丢官。
圆滑,他不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不给人把柄,只要他出手,自是一击必中。而且证据确凿,让人心服口服,哪怕被他抓甚至还要感激他,终于阻止自己滑向无底深渊。
什么狗屁逻辑啊。
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挺,档案年纪37虚岁,看模样说他二十七八,三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