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的心愿,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反以后一家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程蕴之受过那么多苦难和煎熬,回家以后和和气气,从不抱怨哭诉,和孩子们在一起积极不颓废。这样的老人家,她欣赏。
而且程蕴之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从没对家里指手画脚过,对她的事情也都支持,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程如山和闫润芝对她好,处处迁就她,她自然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虽然他们从来没要求过她,尤其程如山,对她有求必应从不拂逆,她不知道多喜欢他呢。
她也想让他高兴,而老两口高兴,他自然就高兴。
她穿来以后,观察过水槐村的大部分家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对的,家家都有矛盾是常态。
那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婆媳妯娌十分和睦,如同封建家庭范本的,偌大的村子,真的没有一家。
要求低一点,虽然各自有算计,但是大面上过得去,大家就算有矛盾也能彼此退让和气过日子,倒是有的。
而那种父子闹矛盾,兄弟反目的,在村里也不在少数,他们还只是普通人家,并不是程如山家这种大起大落的。
有些父子兄弟,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可能是孩子打架,可能谁多吃口饭,可能谁少干点活,可能单纯话不投机,就能打破头多少年不说话。
其实父母多半都盼着儿女和睦,可大部分父母不是自己没做到位,就是儿女失和跟着糟心。
她不需要和程如海真的亲如一家,她只要程如海和刘红花懂事,维持大家庭的表面和睦就行。
他们不作妖,姜琳自然要给一个机会,也给程蕴之和冬生一个机会。
另外她有一层想法,以后她和程如山肯定要进城,老两口自然跟着,但是这里有祖坟、祠堂和展览室,老两口每年肯定要在老家住几个月,这就需要人帮衬一下。程如海自然是最佳人选。
程如海听见闫润芝让他来吃年夜饭,高兴得直搓手,“我让红花来给弟妹陪个不是,以前实在是我们太混账了。”
闫润芝:“不急,日久见人心,你们记着这是宝儿娘看在你爹的面上,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就行。”
她暗示程如海,她和程如山都看宝儿娘的眼色行事,这个家宝儿娘说了算,讨好你爹没用,你们以后要对宝儿娘好才管用。
程如海也不知道领会了没,反正是很高兴。
他对程蕴之和程如山道:“爹,冬生,我寻思着,咱们去农场把大伯的坟迁回来吧。”
他要为家里做点事儿,否则万一百年后冬生不让他入祖坟,那岂不是叶落不归根?这是乡下人最看重的大事儿。
这倒是和程如山想一起,他之前已经和程蕴之商量,明天就去呢。
程蕴之听他这么说,就看程如山。
程如山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程如海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中。”
他就告辞乐颠颠地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程蕴之握着闫润芝的手,用力握了握,感激她为自己做的一切。
闫润芝笑起来,指了指东间,是姜琳为他做这一切。
程蕴之点点头,笑道:“是咱们的福气。”他又想起大哥大嫂,要是他们还活着该多好,也能享享福。
翌日天不亮,程如山带着程如海出发,去云野湖把大伯的骨灰迁回来直接和大伯母一起合葬。
当初程毅和大伯母都没葬在祖坟,程福贵下令用破席子裹着随便埋的。商伟业怕埋得浅了让野狗给刨出来便带人重新深埋的。后来程如山长大,他亲自把爷爷和奶奶合葬,又把大伯母下葬祖坟,等着以后和大伯合葬的。
把程荣之的坟迁回来,第二天程蕴之带着程如山、程如海两家去祭拜。
程如山让文生主持祭拜,一样样手把手教着他做。
文生有点纳闷,“爹,这是谁啊?”
程如山沉默了一下,道:“你爹。”
文生糊涂了,“我爹?”他看着程如山,万分不解。
程如山虽然怕刺激他,却又想让他以儿子的身份来主持祭拜,就哄他,“你听过凤凰涅槃的故事,对吧。”
文生扭头看姜琳,这是她讲的故事,姜琳朝他点点头。
程如山道:“爹娘死了,爹娘又活了。”
这样的话,脑子正常的孩子自然听不懂,可文生不是正常人,他一下子就接受这个说法。
爹娘肯定装死,骗过那些坏人,然后就再也不怕了!
文生爽快道:“我懂了。”
他按照程如山的要求,认认真真地主持祭祀,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嘴里说着儿子祭拜父母双亲的祭词。心里却紧跟着念叨一下:神仙神仙你莫怪,我这是演戏的,不是真的。我爹娘长命百岁,永远不会死的。
大年三十, 各家贴对联、包饺子, 男女老少都乐呵呵的。小孩子们也被要求忌口, 大人也不许打孩子。走到哪里,看见的都是笑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