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宝对姜琳道:“妈妈,你乖不偷听,我和爹说个悄悄话。”
程大宝强调道:“男人的。”
姜琳:“……”好,我走开。她就慢慢往前走。
程如山蹲下,“说吧。”
程大宝机警地瞅着姜琳,程小宝附耳道:“爹,有个老妖婆,总想抓我娘回城去。你打她顿。”
程大宝点点头,“就是那个孟知青,总跟娘说咱们的坏话,说我们是污点,娘不听她的,她还撺掇。咱们不给她吃肉。”
程如山微微颔首,“爹知道,爹已经警告过她,她要是再这样,爹就打死她。”
大宝小宝立刻如释重负,“对,再拐娘,就打死她。”
姜琳站在不远处,听不见他们说话,但是她能读懂大宝小宝的肢体语言,尤其程小宝握着小拳头,跺着脚,小脸露出一个奶凶的表情,那是在说打死什么呢,他在外面被人欺负,回家就会说打死狗蛋狗剩之类的。
这是要打死谁,还不让她听?
程如山起身领着俩孩子跟上姜琳,垂眼朝她勾了勾唇角。
姜琳:小样儿,还想背着我藏秘密呢。
他们去了知青点,知青们在做饭,见到姜琳一家过来都份外热情。
“姜琳,又给我们送好吃的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凑粮票和钱给你。”
“不用啦,我这不是有家有口比你们方便一些嘛,等以后你们回城,我去找你们蹭饭吃。”姜琳笑着说。
能够回城让她去蹭饭,知青们不知道多开心,这可是最好的祝福语。
孙清辉几个男知青负责招待程如山,跟他说说话。
叶菁和王潇现在对姜琳印象很好,都拿自己收藏的小零食给大宝小宝。
叶菁给姜琳使了个眼色,“在看书呢。”
姜琳没在意,现在看都不想看孟依依,聊了几句,她就跟他们告辞。
程如山正好在跟孙清辉几个说话,“以后专门跑咱们县、地区到省的线路,有事只管来找我。”
他告辞和姜琳领着孩子走了。
孙清辉几个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喃喃道:“程如山真了不起,现在他们家平反,谁也关不住他了。”
这时候打算盘的、转方向盘的、杀猪的,是除了工人、干部以外最吃香的工作,老百姓不知道多羡慕呢。
“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东西,都可以托他帮忙捎,谁要是回城,还可以搭车呢。”
“真的?程如山真大方。”
“我看着他可和气,一点不像人家说的那么凶狠。”
叶菁笑道:“怕是没得罪他,得罪他保管比狼狠。”
屋里的孟依依一直竖着耳朵呢,听到这话她恨得要咬断牙。
吃过晚饭程如山带着家人去四合院收拾一下。
这院子可比他们现在住的质量好得多,几场大雨屋顶也没漏过,院子里一点不积水,墙高树茂,花草葱茏,七月下旬正式各种花次第盛开,姹紫嫣红、黄绿粉白,端的是好看。
这时候百日红、一串红、蜀葵、地瓜花、鸡冠花、天竺葵、月季等,开得相当漂亮,把一座古朴素净的小院点缀得花团锦簇,特别有味道。只可惜有些难伺候的花都被刘红花养死,只剩下那些不用人管也能长得茂盛开得灿烂。
这都是闫润芝花了好些年侍弄的,她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倾泻在绣花和种花上,从未对其他人宣之于口或者行动,所以整个人才能这样豁达平静。
曾经不少人想以她种花是地主阶级、资产阶级情调来批d她,被商老婆子骂了一顿,说报纸上劳模们都抱着花!学生们还给伟人献花,种花有什么不对?不种哪里来的花献?
这才保住一院子的花草,而且越来越多。
姜琳赞道:“真是一座小花园。”
程如山笑道:“失而复得,给它起个名字。”
姜琳忙摆手:“我可不会,还是你来起吧,要不就让爷爷回来起。”
程如山:“不必等爷爷,就叫复园吧。”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得到,就不想再失去。”
姜琳总觉得他话里意有所指,笑道:“这个名字好,有意义。”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跑过去帮闫润芝薅草。
正在给花薅草的闫润芝也赞同,“就叫这个名字,园子失去不失去的不重要,只要人在就好,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比什么都强。”她温柔地看着姜琳,笑道:“宝儿娘,你说是吧。”
姜琳服了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会说潜台词,她笑道:“是啊钱财房子都是身外之物,我也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闫润芝又给儿子挤挤眼,表示你看,多好的媳妇儿,你可加把劲啊。
程如山笑,那笑容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温柔。
大宝小宝掐花给姜琳戴。
姜琳:“别掐了,我可不戴。”
大宝掐了一大朵鸡冠花,非说给娘戴个鸡冠子,给姜琳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