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军说了几句开场白,无非是爹娘老了兄弟大了要分家另过等等那一套,他道:“家里院子一处,正房三间,东厢两间,西厢两间,西厢南边还带着一间,一间南屋带着半个门楼儿。这院子俩兄弟一人一半……”
“支书,咋一人一半?总不能东西还是南北的劈开吧?”程如海接受不了,这院子是祖上留下来的,都是给长子长孙的。他大爷死了,大哥在农场疯疯癫癫的,那自己就是程家的长子长孙,应该分给自己。
姜琳:“哦,当然不能劈开。这院子是我……我们孩子爸用两百块钱赎回来的。你们白住十年都没给钱!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他,那时候没分家,你们还没这么畜生……”
“x你娘的你骂谁呢!”程如海的大儿子程铁钢冲过来,凶狠地朝着姜琳龇牙咧嘴。
姜琳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是你娘娘,形同你娘,你草你娘去吧!”
刘红花也不干了,又张牙舞爪要和姜琳打架,却被妇女主任喝止。
程如海和刘红花原本想纵容俩儿子一个闺女挨个发难来羞辱姜琳和闫润芝,哪里知道姜琳堂堂一个城里知青,嘴巴比泥腿子还坏。
刘红花气成个蛤蟆,鼓着肚子直喘气。
程玉莲骂程铁钢道:“滚蛋啊,再让我听见你骂长辈,我拿大巴掌呼你!鳖蛋玩意儿,欠揍的。”
程铁钢恨恨地朝姜琳挥拳头。
姜琳回他一中指!
作者有话要说: 姜琳:年轻轻就辍学谋生的我,脸皮厚!打架、骂人、赚钱样样精通。谁对我好,我对谁更好,谁对我坏,我特么更坏!
程如山:我没带资进组,所以至今只是个传说。请问如何从人设变成人,急!
程大宝:我是老程家的爷们儿!
程小宝:我娘稀罕我!
闫润芝:我演技好。
闺蜜出主意
程铁钢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看姜琳那鄙夷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好事儿,气得他一个劲地摁自己手指头让它们咯嘣咯嘣响。
闫润芝抹着眼泪:“当年老大和家里划清界限,吃喝却是在家里的。后来政府允许赎个小屋回来住,家里没钱,还是冬生去外头跑了两年赚的,他、可比老大小将近十岁呢。”
想起儿子,她心如刀绞。
程如海说冬生回不来的时候,她独自一人不知道哭了多少。当年公爹、爹被枪毙、大哥死、还有那么多不堪受辱上吊的投河的,如今儿子也……好在还有孙子,孙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否则她真是坚持不住的。
在场几个老汉儿叹了口气,“冬生是个好孩子。”
程如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没想到大家突然转了态度,之前明明都甩手看热闹,这会儿怎么还要给寡妇撑腰?
哼,难不成都看上老小俩寡妇?
程福军道:“那就多给俩孩子两间屋子,长大了说媳妇儿……”
“支书啊!”程如海立刻叫屈,“我家也俩儿子,也得说媳妇儿呢。再说两百块是没分家的时候,咋的还能算在现在?要这么说,那我们为家里挣工分是不是也得分出来?”
闫润芝立刻道:“你媳妇儿娘家可是要了一百块钱加两钩子布,两床被子。你赚那点工分,咱们吃饭都不够。你结婚的钱是我给队里借的,后来是冬生打的饥荒。老大,你摸着良心,你咋好意思说这个?”
刘红花听说她,立刻不干了,扯着嗓子喊道:“谁家结婚不要彩礼的?俺老刘家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白给你当媳妇儿?”
闫润芝哼了一声,“冬生媳妇儿一分彩礼都没呢,也得给她一百才行。”
自从知青下乡以后,社员们都乐意娶知青,一是知青洋气有文化,二是知青都不要彩礼。所以虽然知青看似娇气,干不了重活,可不少人家还是喜欢娶。程如山家成分不好,他不肯和爹划清界限,所以哪怕他长得又高又俊,社员们也不敢把闺女嫁给他。
又高又俊也不当饭吃,那时候成分是最重要的!
刘红花听她说这个,又数落姜琳懒、逃避劳动。
姜琳给她堵回去,“分家就说分家,别扯没用的,你说破天,这四百你们也得还我们两百。”
刘红花:……你娘的,你们扯就行!她气得脑子发木,想蹦起来可劲儿地撒泼,可当着大队干部的面到底是忌惮着,结果就被憋得嗓子眼里冒火,眼珠子也火烧火燎的。
程如海阴沉着脸,“怎么又四百?”
姜琳:“你不识数?赎房子两百,每人结婚一百,可不就是四百?”
刘红花大喊起来,“不分了,不分了。”
大队干部们却不理睬她,大队会计道:“既这么着,先从公中拿出两百,没钱就用两间屋子作价。”
正房一间一百不够,厢房差不多凑合,那就把两间西厢房先划给姜琳和孩子,剩下的一分为二。
程如海憋屈得脸发紫,竖眉瞪眼的,“正房就三间,要如何分一半?难不成中间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