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就当玩笑似的说出来,倒也无妨。
里正刚坐下动筷子,这时后头桌子的人瞧见便开始了。
众人早就馋那两道菜,一听说可以开动,那场面,瞬间就混乱起来。
平日里鸡鸭鱼肉他们都吃得少,可如今有了东坡肉和粉蒸肉,谁还想吃那些?要吃也是等吃完这两道菜再吃!
有的桌上有长者,由他们分给众人,一圈轮下了,每人碗里都能分到三块东坡肉,若是还有多的,便商量着分。
粉蒸肉也是,一人就那么些,里头有五花肉和红薯,一盘子分量也是足。
若是没长辈压着,比如一些稍微年轻些的都坐在一桌,乡下人吃东西也不讲就,还有舔碗底的,有几个桌子上差点儿打起来,就为了谁能多吃一块东坡肉。
还好大伙都顾忌着这是重要的酒席,也不能太失了脸面。
有年长的站起来帮着呵斥两句,那些闹哄哄的便安静下来,只得乖乖的分,至于那两三块多出来的……
那就各凭本事抢了。
本来好不容易制止住的场面,又开始闹起来了。
沈明瞧见了,笑着说:“热闹些好。”
这时候朱元也与他搭话:“我娘也喜欢热闹,总是说想来你家,可又怕扰了你们的清净。”
江雨秋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怎的会?说起来,我也想向朱夫人请教请教,也是不好意思上门叨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朱元说得了空一定和她娘一起来沈家。
沈安在一旁道:“还等什么?咱们家也快搬进新宅子了,到时候做顿好的,算是庆祝咱们的乔迁之喜。”
他们这边都说吃,倒是里正比较关心沈明的学业。
“说起来,咱们村短时间内出了两个秀才,当真是块风水宝地,咱们村风水养人啊!只是还得加把劲,争取三年后考个举人。”
沈明表情郑重,认真道:“我会努力准备三年后的乡试。”
他不像孟九当年,直接说这三年,他会埋头苦读,三年后一定要考中举人。
里正笑着说:“是个踏实勤学的。”
这边欢声笑语,氛围好得不得了。
可在后头,沈家人与江家人都被安排到最靠后的地方了。
气氛僵得不行。
也是沈安当时做的绝,沈家来的人还凑不齐一桌,他们原本想套近乎的,谁知被安排得这么远。
旁人不愿意与刘桂花他们一家子坐在一起,虽说表面上不显,可有的人宁愿挤着坐,也不愿来她们桌,倒是来了下河村江家人,听说这边办席面,便过来,空着手也没带什么。
大伙也不是傻的,只消扫一眼刘桂花带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便觉得就算挤一挤,她们带的荤菜也够吃。
也多亏了沈安他们大方,瞧见那桌子人多,便会多往里头加几块东坡肉。
旁的桌上一家出两道菜,丰盛得很,而他们桌子上,也就两道大菜和刘桂花做的清炒白菜和一个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鸡蛋的韭菜炒鸡蛋。
这一桌的菜显得格外的寒酸,而且他们隐隐有吵起来的意思。
那边沈家的桌子气氛诡异的安静,桌上倒是有几道荤菜,只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这东坡肉的味道是真的不错,可这会儿他们哪有心思吃?
不过这边还算是比较太平。
江家那桌则闹得有些难看。
原本众人就吵吵嚷嚷,互相推诿责任。
江雨秋堂叔堂伯们这会儿在怪刘桂花当初不对江雨秋好一点。
“我说兴旺媳妇,你日日将你对秋丫头有养育之恩挂在嘴边,如今却闹得那么僵,还不是因为你待人刻薄,恨不得让她里外一把罩,瞧瞧你把你家荷花惯成啥样了,我在隔壁村都能听人说她的不是。”
刘桂花火气上来了:“谁敢说荷花的不是?”
不过片刻,她就冷静下来,这会儿重点哪里在江荷花身上?
刘桂花瞧着面前这些嘴脸,嗤笑一声,“怎的怪起我来了?当日是谁怕她往后是个拖油瓶,执意要与她断了关系?若是没有那日的一出,如今就算是碍于情面她也不会对我们这个态度。”
不说别的,刘桂花一想起她去镇上找江雨秋时被赶出来还受众人指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狼狈不堪。
往常她脸皮子再后,村里头的人说话都只是背后说两句,顶多也就当面给个白眼,哪里会像镇上那般,什么话都骂的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而且镇上人说的话,那可是字字扎心,让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饶是她脸皮这么厚,也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怎的,现在是怪我们?又是谁年年都说秋丫头是个拖油瓶,养着不易,连岁末的祭品都要缺斤少两,怎的你家用手段拿了他们家那么多银子,怎的就多她一张嘴不成?”
刘桂花冷笑一声,“那银子都拿去当她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