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江雨秋想着让他先休息,她则是去将鸡仔都安顿好,只求着到时候活下来的能多一些。
等她回屋,见沈安拿着本书,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江雨秋笑着问他:“你也想去参加科举?”
沈安摇了摇头,“随便看看。”
沈安起身去洗澡,一路上沾了不少灰。
江雨秋这才看清,原来他是在看食谱,她随手翻了几页,讲的都是怎么做糕点。
想起白日在镇上时,沈安想买五文钱一块的桃花酥,难不成他一大男人喜欢吃甜腻腻的糕点?
江雨秋想着,没忍住笑了出声,沈安那副在外人眼中凶神恶煞的模样,谁曾想他竟然喜欢吃糕点。
江雨秋认识的字不多,好在这食谱上还画了图,能看清楚讲的什么。
细细一看,倒也不难,明日给他做些便是。
第二日一早,江雨秋醒来时,见沈安正在擦他的弓箭,看样子似乎又想去打猎。
江雨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今日得回门,我素来不喜欢那婶子,只是同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也该去一下。”
沈安一愣,“我忘了。”
说着,他面上还有些愧疚。
“不打紧,我们早些去吧。”
不管怎么说,面子功夫得做足。
江雨秋包了几块糖,又把沈安昨日买的劣笔拿了两只,不值多少银子,却也拿得出手。
毕竟刘桂花也不知道这一支笔得要多少银子,总觉得文房四宝就是贵。
两人到时,江兴旺还知道做些表面功夫,看见两人时笑盈盈的。
倒是刘桂花,脸拉得老长,像是谁欠了她银子一般。
江雨秋该有的礼数做得到位,刘桂花也不好在大门口闹这么一出,不然被说闲话的可就是她了。
倒是江荷花,年龄小,平日里听了不少诋毁沈安的话,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怯怯的看着沈安。
等江雨秋与沈安进去时,江荷花连忙躲进屋子里。
江兴旺面上有些尴尬,“孩子小,不懂事。”
沈安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话。
江雨秋原本也只想着走个过场,没必要说那么些话,只等着一会儿吃过午膳就离开。
谁料没一会儿,又有不少人过来了。
自从江雨秋她爷奶走后,她与那些堂叔堂伯的联系也少了,且不在一个村子,平日见面的机会也少,这会儿一排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还真有些认不出来谁是谁。
前日她成亲时这些人一个也没露面,倒是回门时一个个都来了。
想必是来者不善。
江雨秋身形娇小,说话时声音也不大,看着便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也不知是哪家的堂姐,尖着嗓子道:“堂妹这什么眼神?我瞧过孟九,模样不错,家底子厚,自己也有本事,这门好一门亲事怎……”
江雨秋心知这几人便是来膈应自己的,想来是她没能顺他们的意嫁入孟家,没让他们捞着好。
“我还当是嫁了个多好的,原来是……”
“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面前这几位都是她叔伯长辈,不好顶撞,一旁的沈安面色有些难看,却顾虑着她,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江雨秋道:“是我高攀不上孟家,索性嫁个知冷暖的,他……待我极好,叔伯婶子堂兄堂姐们不必替我担忧。”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整个堂屋都静默了片刻。
江家这群人平日里出了门都是插着腰扯着嗓子在村口打骂的人,碰到这么一颗软钉子,一时间也没个好对策。
又有一人开口,“看来咱堂妹是真傻,还乐呵呵的,过两个月看她不后悔死!”
这人看着与她差不多的岁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堂姐。
一旁还有人装好人,“罢了罢了,都成亲了,还说这些晦气话作甚?咱们做叔伯的可是操了不少心,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日后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细细一想,倒有些像是想要与她划清关系。
江雨秋心里头不是滋味,脸上笑容温婉,“侄女在此谢过了。”
她故意装作听不出来的模样,当年她爹娘开私塾时,他们送自家孩子来上学,束脩也不给,说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她爹娘倒也没想收,只是他们的做法未免膈应人。
当初这群人可是说好了,受了她家的好处,日后有困难,兄弟几人齐心帮忙。
江雨秋看着面前这群人,年长些的只是微微皱眉,与她差不多大的,像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