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久别数日,自高楼上一路逃亡下来,连钻狗洞的时候都不敢多言语一声。
难以想象……
这样一位骄傲又在意形象的男人,会为了她假扮成一个女仆。
而且还把罗马教廷的许多处庭院和教堂都炸成了饼干渣。
根据这位先生的叙述是,‘路上的火药呆了太多,拿回去的时候并不方便’。
但从这爆炸的规模和威力来看,这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海蒂隐约感觉到他还陷在不安和焦虑里,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又靠近了一些。
马车在黑夜中犹如疾飞的蝙蝠,寒冽的长风裹挟着露水的气息。
“海蒂……”他抱紧了她,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一般:“海德薇……海德维希……”
一声又一声的呢喃,仿佛像是害怕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幻梦一般。
她轻叹了一口气,倾身抱紧了他,让两人冰凉的脸颊紧贴着彼此。
十指紧紧相扣传递着温度,连心跳声都开始重合。
“我还活着。”她轻声道:“也没有生病受伤。”
他的眼神终于渐渐有了焦距,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深呼吸。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念你。”他喃喃道。
“我也在想你。”海蒂温柔的印上一个吻:“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那个男孩说你快要病死了,”列奥忍住泪意,几乎想要把她拥抱到骨血之中:“我差点就要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这样的爱你……”
“如果你真的离开这个世界,我也无法再呼吸多一秒钟,海蒂……”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努力忍住眼泪道:“列奥,你做到了,不是吗?”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他再度把她抱紧,身体微微颤抖着:“嫁给我,海蒂,嫁给我吧。”
“我永远都会守候在你的身边,谁都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
海蒂伸手轻抚着他的脊背,垂眸笑了起来:“我们不是早就有了婚约吗。”
而且还是主教亲口证明的。
在想到洛伦佐的这一刻,她才突然想到了某一件事。
“佛罗伦萨有间谍,是克希马做的这些事情——列奥,我们要回一趟佛罗伦萨。”
“克希马?洛伦佐的那个侍卫?”列奥纳多皱起了眉头,却仍然抱紧着她:“不是波奇亚的人把你掳走的吗?”
“我们在城堡里的看守已经很严密了,而且背景之前都调查过,不是吗?”海蒂直起身来,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但知道我们婚期的,可以给我们增派援手和侍从的,只有他——是克希马做了这些事情。”
他暗中在热那亚安插了棋子,利用着他们对美第奇家族的信任和依赖。
“但克希马现在就在洛伦佐的身边——”列奥纳多露出警惕的神情:“而且他随时可以接触到领主夫人和那些孩子们。”
“我们要加快速度赶过去。”海蒂急促道:“罗马这边生出变故,他可能会对洛伦佐下手。”
“好,我去吩咐车夫——”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了唿哨的声音。
列奥纳多抬起头来,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是他和内部官员约定的暗号,三起一落,重复两遍。
他抬指吹哨,再次重复着这哨声。
远处的哨声渐渐靠近,而且越来越清晰。
一个少年骑着骏马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骑术好到犹如老练的骑士。
“——马基雅维利?!”海蒂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你也和他们过来了吗?!”
“老天,是领主大人,你居然真的被他们找到了,”尼可罗长吁了一口气,扬起缰绳让白马跟着马车并肩前行:“我是过来接你们的。”
“接我们?”列奥纳多皱眉道:“我不是吩咐你留在热那亚好好管理政务的吗?”
nb s “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尼可罗竖起眉毛:“我们带着军队杀过来了啊。”
“军队?”海蒂眉毛跳了一下:“哪个国家打起来了?”
“大人,您应该问是哪几个国家打起来了。”尼可罗抓着马鞍道:“现在加上我们,有四个领主和罗马教廷宣战,而且罗马联合好几个城邦在激烈的反抗——露里斯带着军队都已经去东部战区了。”
马车上的两个人都懵了几秒。
他们当中有一个被绑架了几十天,另一个最近都在专心做女仆,根本没来得及了解罗马城外的动静。
“准确来说,是洛伦佐先生和我们共同发动的战争——我们称呼为涅槃之战。”
在罗马教廷威胁未果之后,愤怒的教皇直接单方面宣布剥夺所有美第奇的教籍,而且煽动摩德那和锡耶纳公国一前一后发动战争。
在此之前,热那亚的众人在商议之后,还是听从马基雅维利的战略,先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