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兵们直接选择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志逃窜或者往前走。
这几支部队都全部成了一摊散沙。
吼叫声哭泣声哀嚎声乱作一团,尖利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还有好些人人抱着断腿残肢试图往船的方向跑。
更加恐怖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哪里还是触雷点。
有人在回撤的那一刻又踩到了地雷,连带着他的马一起被炸到了天上,连脑袋都碎成了许多块。
还有人试图往前跑,可同样会踩到引爆器,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跟着湮灭在了灰尘里。
爆炸声犹如新年的烟火一般此起彼伏,滚烫的热浪能够灼伤人的皮肤。
在这些先遣者们遭受重创的时候,后面的船支也在陆续抵达,但显然有些迟疑。
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在海边就有这么激烈的战事,而且还有这么恐怖的爆炸声——海上的风浪再大他们都能隔着老远听个清清楚楚,真是活见鬼了。
海蒂站在高高的山丘上,身旁站着露里斯与列奥纳多。
“六十五。”男人拿着表格,对照着地面的位置在一个红点上画了个x。
海蒂低头观察着狼狈逃窜的人们,揉了揉眉头道:“万一把他们全吓回去了,那我们也不用打仗了。”
“未必。”露里斯一脸傲慢地看着那些逃兵一般的法国人:“他们可是雄心勃勃的想要一路杀到罗马的。”
“话说回来,”她侧头看向海蒂,语气里带着几分狐疑:“你说这次宣战,到底是波旁公爵夫妇的主意,还是小国王的意思?”
海蒂耸了耸肩,紧接着远处又传来了闷钝的爆炸声。
“六十四。”列奥纳多晃了晃笔杆,又画下了一个x。
“我连小国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由衷的怀念电视机和各种杂志,语气放松了一些:“但愿这是个被父亲溺爱宠坏的独子。”
列奥纳多的地雷,是在遇到海蒂之前就开始设计甚至实验的。
在这样一个知识和信息都极为贫乏的年代,人们都如同蠕虫一般忙碌又麻木的过完一生,可他却似乎对所有领域的事情都充满事情。
当初海蒂在图纸里找到蝙蝠翅膀般的飞行器设计图时,与地雷有关的描述就放在不远处。
他对□□和对地雷的内部构造都理解的颇为新颖——
虽然海蒂完全不清楚地雷的正确做法,但他这样歪打正着的摸索探究,却也做出了颇为不错的作品。
区别只是在于,如果没有遇到海蒂,他的这些奇思妙想也许永远都得不到领主们的认可与推广。
黑火药的配比在完善到黄金比例之后,许多军械也得到了升级和加强。
至少在眼下来看,光是沙滩上预先埋好的地雷,都够这些法国佬折腾两三天。
——有人已经试图带着马站在海里了。
整整三天,绵长的海岸线上都雷声轰鸣,在五月的春天里犹如遭受着夏季暴雨的侵袭一般。
法国人的船只在海湾附近排成长龙,还有些直接掉头就走。
他们已经完全被吓懵了——
地雷阵的位置都是几个数学家联合设计过的,既不会因为连锁反应造成全部埋雷点的连环引爆,也不会因为他们的错误估计就让那些人侥幸通过这里。
至少有四千人或死或伤,更多的军队选择留在海岸旁边,观察这些魔鬼诅咒一般的诡异事件。
——没有一个敌军,没有任何一个守军,却杀了如此多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试图找到一个行进的正确位置,或者绕的再远一些以接近卢卡城。
可两侧都有山崖的阻挡,地势便如同一个张开的口袋。
随军出行的神父掏出了十字架试图驱散这无形的恶魔,却也嘟囔着摇头跑回了船上。
领主大人披着天鹅绒大氅立在山崖上,淡淡开口道:“可以动手了。”
下一秒,明绿色的信号弹飞到了天空之上,尖锐的蜂鸣犹如一声唿哨。
法军绝大多数人都注意到这空中的变化,可更多人都一脸茫然。
——他们国家的炼金术师显然做不出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从地上往天上飞的流星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尖利的声音?
军队还在驱赶着牲畜代为踩雷,地面却开始传来隐约的震颤。
有人敏感的抬起头来,却看不到是什么在朝着他们过来。
——就仿佛是狼群在低吼着靠近猎物一般。
无数的枪炮和巨弩在接近这里,雇佣兵们脚步沉稳噤声不言。
紧接着,远处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守兵,以及黑漆漆的枪炮口。
法国人都看懵了——
这些人不要卢卡城了吗?他们怎么敢开城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