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显然已经做完了十全的谋算,和洛伦佐那边的通信也颇为频繁。
——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合作了一副盔甲的设计,让铠甲不仅防刺伤箭伤的效果翻倍,而且大大的减轻了它的重量。
达芬奇在看到这副手稿的时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连和海蒂说句话都顾不上,带着设计图就匆匆去找老工匠法比奥去了。
大部队正式拔营,花了接近二十天才抵达了卢卡城。
领主是个畏畏缩缩的中年人,而且头发也差不多全都掉光了。
“打——打仗?”他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这个字眼,摇晃着脑袋道:“你们,你们还是找个别的地方守着吧,卢卡是和平之城,已经无事发生一百多年了——这里绝不会打仗的,我们是中立国!”
露里斯翻了个白眼,试图跟他辩解一句,好把局势的严峻谈个清楚,海蒂伸手拦住了她,面带微笑的再次确认道:“先生的意思是,既不方便给予我们援兵,也不希望我们在此停留过久?”
那领主长长松了口气,连着点了好几下脑袋:“就是这样。”
“季诺先生,”海蒂笑意加深道:“你可以直接把他绑起来了。”
于是城堡里传来某位领主的哀嚎声。
整个军队占领这个‘恪守和平中立’的小城,只花了两个小时。
毕竟这国家本身就没有多少雇佣兵,而本应组成义务兵的市民们都提前关好了门窗,对纷乱漠不关心。
——毕竟他们也是中立的。
城堡直接被腾出来做指挥基地和军营,那些原本属于卢卡城的散兵游勇则全部收编,也开始帮着开辟战场加固堡垒。
这里是临海的城市,也是直面法国舰队的第一道防线。
海蒂挑这个地方,实在是正确而又危险。
她把这地方直接占了下来,纯粹是为了规避那些繁琐而毫无意义的程序。
和迂腐又固执的官员打交道实在是浪费光阴——
有时候用足够粗暴的方式,也完全可以快速达成目的。
然而有个新的变化是,由于那秃头男被扔到了地窖里,大伙儿对她有了新的称呼。
“领主大人。”
海蒂第一次意识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原本想解释一句,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暂时把那倒霉蛋卸下来一阵子,等军队撤离的时候还是会把位子交还给他。
然而几乎整个军队和卢卡城都默认她已经是新的领主,跟隔壁米兰城里疑似弑君上位的斯福尔扎没有什么不同。
人们在看向她的时候神情多了几分敬畏,军队也受到了充分而足够的制约,没有在战争来临前去骚扰民众,本分到如同一群良民。
只有列奥纳多对这一切都颇为了解,每日与她汇报进度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扬起笑容。
他依旧用朋友般的方式与她共处着,也不会贸然去拉近两人的距离。
“这是昨天的军械制备情况,”那双褐色眸子在看向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戏谑笑意,清沉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沾染了几分温柔。
“——领主大人。”
枪炮是种危险的东西。
海蒂做了多年的演员,对电影拍摄的那些路数颇为熟悉,但如今真去接触这些老派又笨重的东西时,颇感觉到一些意外。
比起现代小巧到袖珍的手枪,这个时代的长枪原先需要两个人一起扛着,如今就是改良成了长号般的模样,也只有肌肉发达的壮汉才能完全控制。
抛去重量不说,更麻烦的是它的冲击力。
当初达芬奇在调控测试前三代枪支的时候,一度让海蒂站的越远越好。
火药不够稳定,或者枪管的设计有问题,一旦炸膛就可能让整个人都跟着炸掉。
好在他还是幸运的活下来了。
露里斯小姐身高至少有六英尺以上,平日打起架来不输任何人,如今在射击场里试图驯服这悍兽般的火枪,被后坐力推倒在地上了好几次。
“vaffanculo!”她咒骂道:“我的肩胛骨都快被震掉了!”
“季诺先生,您最好在保持稳定的情况下再射击。”达芬奇在旁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另一把长枪,随口道:“前天有个新兵开枪时把脸凑了过去,连眉骨都差点被撞凹了进去。”
海蒂在旁边核查着德乔送来的文件,偶尔听一耳朵他们在聊什么。
法国人并没有很快到来,他们已经在卢卡城里守了一个月了。
根据美第奇那边的消息,多股部队先后出发,三国防御联盟也已经正式进入部署状态。
海蒂留了个心眼,怕米兰那边出什么乱子,吩咐阿塔兰蒂守在城内看顾产业和生意,德乔则作为第一秘书帮她汇总各种要务。
在这留守的时间里,卢卡城无事发生,居民也开始一如往常的过着平静日子,并没有几个人在乎那个糊涂老城主的死活——后者在私人花园里彻底放弃抵抗,每天吃饱了就瘫着打鼾,也懒得与他们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