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吉亚家族据说世代相传着一种毒药,用以秘密的抹杀或威胁政敌。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也没有人见过它具体的形态,但据说吃下不久就会一命呜呼。
达芬奇也不确定那些传说的真实性,但还是解释了大概的内容。
是……□□?
或者和□□有关的混合物?
海蒂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以后你随手带一根银针,吃饭之前先用它搅拌一下。”
“因为……银是圣洁的?”列奥纳多露出狐疑的表情:“十字架呢?”
“不是这样的,如果饮水或者饭菜有毒的话,用银针搅拌以后会立刻变黑。”
这个时代的提取物往往都不纯粹,杂质的存在会让银质品发生反应然后变黑。
海蒂没有接触过这一段历史,但大致知道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人们下毒的工具,主要还是依靠三氧化二坤,也就是红矾。
“万一,我是说万一,”她加重语气道:“你在吃完什么东西以后,感觉到呼吸困难,喉咙疼痛,就立刻催吐把食物全都吐出来。”
达芬奇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她:“炼金术里还讲了这些东西?”
他这些年越来越想拜访她的老师,跟着学些新鲜东西了。
“一定要催吐到吐出清水为止,然后去补充鸡蛋和牛奶。”海蒂颇为严肃的确认道:“听清楚了吗?”
“嗯,清楚了。”列奥笑了起来:“我们给阿塔兰蒂也带一根银针吧。”
海蒂看着他继续整理图表的样子,隐约感觉他已经彻底习惯了自己各种奇异的论调。
那些来自现代的知识,以及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存在,全都因她而提前了数百年的出生时间。
如果不是身份和许多谎言的保护,她可能早就被当做女巫在广场上被烧死了。
达芬奇低头写着东西,良久才开口道:“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个很奇妙的存在。”
“……嗯?”
“会很多东西,而且毫无畏惧,”他笔尖微顿,又继续往下写:“而且在很多时候都很出色,仿佛是从小就有许多位家庭教师一般。”
海蒂怔了一下,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时代的女性,本应与大部分的学识无关。
她们生下来就成为教条的奴仆,更不可能去接触高深莫测的哲学与科学。
像费拉拉公国里的伊莎贝拉,哪怕是接受过全面而新潮的教育,都值得在历史上大书特书。
她有时候的学识与谈吐,与所谓的逃犯差别太大。
“如果你足够信任我的话……”列奥纳多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神温和而纯粹:“你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
海蒂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把脑子里叫嚣的许多想法按下去。
她其实很渴望告诉别人自己的由来。
她想怀念二十世纪的一切,以及坦坦荡荡的讨论与未来科技有关的一切。
真的太孤独了。
在这长夜一般的中世纪里,一个人生活实在是太孤独了。
而且如果告诉达芬奇的话,她就可以无所畏惧的把许多知识分享给他,让他利用这些原理设计出更加伟大的作品和机械——
“你……认为呢?”她轻声问道。
“我一直在想,你可能是哪位逃婚的公主,或者是某个公爵的女儿。”列奥纳多低头注视着铅笔的刻痕,声音放轻了许多:“拥有丰富的学识,随身带着切割精妙的珠宝,而且还抗拒婚姻。”
海蒂微微皱眉,还是把那个愚蠢的想法按在了心底。
“也许是吧。”她自嘲般的笑了起来:“我也不记得了。”
阿塔兰蒂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抱着小女儿在城门等待着他们的马车。
“你又长高了,阿塔兰蒂——”海蒂惊喜的抱着小姑娘,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转身去看那再度怀孕的年轻妻子:“你好呀,请收下我们从佛罗伦萨带来的礼物。”
他们顾不上去洗漱更衣,用一上午的时间巡查完了城内的每一家铺子,又看完了伙计们递交上来的报告。
三人重新坐在一尘不染的书房里,外头也没有那个闹心小恶魔的踪迹。
听说那孩子被送回葡萄园之后,又被暴躁的父母狠狠毒打了一顿,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偷别人的东西。
“实际上我们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准备一场战争。”达芬奇抿了一口酒,慢悠悠道:“我已经画了好几样火铳和枪炮的设计图,剩下的就交给铁匠们了。”
阿塔兰蒂刚才还笑眯眯的说着笑话,听到这句话时直接一脸空白,下意识道:“你们不是回来继续做生意的吗?”
“法国人要打过来了。”海蒂简短道:“大概在个月之后。”
“我们需要组建一个雇佣兵团,以及找到合适的将领来操控他们,以及把西南的牧场改为大本营。”达芬奇展开了一张地图和计划表,示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