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完好的。
而在这个时代,许多东西都还在发展的初期,不过也已经够用了。
海蒂给自己找了一些颜料,在瞥见硫酸铜蓝时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决定画一幅类似印象派风格的睡莲池,用更现代的方式来晕染颜色。
达芬奇在拎着焦糖苹果回来的时候,刚好瞥见了这一幕。
他在窗外站定看清这一切的时候,表情空白了许久,脑海里原先听来的许多故事都消失一空,只留下无数个鲜活的情绪。
海蒂——海蒂在画画?!
她为什么也会画画——还是说她原本在遇到自己之前就会这一些?
那黑发姑娘在专心涂抹着色彩,神情放松而又温和。
她笔下的睡莲是被色彩晕染出多重的光彩,河水的深浅明暗也颇为清晰。
没有圣母子,没有神话,也没有任何与基督有关的元素。
她在绘制的,就是纯粹的自然。
睡莲舒张开了花瓣,河水荡漾出了微微涟漪,而霞光落在水面上,如同融化的蜂蜜一般流露出浅金色的光泽。
那副画没有任何明显的线条,仿佛只是用颜色进行一层又一层的涂抹,而且不同的色彩会晕染叠加在一起,效果却颇为妙不可言。
他在这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看着那幅画了许久才又看向她。
海蒂倾身调匀着色彩,微卷的黑发披落在肩侧,修长白净的脖颈若隐若现。
她漫不经心的神情让人想到在林中闲游的花神,浅蓝色的眸子剔透如宝石。
比起五年前初见时的模样,她已经变得更加知性和成熟,哪怕长眉微挑都带着蛊惑般的魅力——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连血液都好像开始用更快的速度流动,连脑子里都似乎有什么在嗡嗡作响。
她是那样的宁静,也是那样的美好。
就连垂落的碎发也完美的如同乔托的笔触一般……
心跳还在加速着,甚至给他几分如同恍惚的感觉。
达芬奇在深呼吸的前一秒用手捂住了嘴,然后飞快地把那份甜点放到了窗台旁,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起了笔记本强迫自己继续计算和工作。
他无法解释自己刚才遇到的那种感觉,可再回卧室的路上去发现自己在傻笑着。
心跳加速的感觉奇异到让人想要再经历一次,凝视着她的时候也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还有那副画,那画中多层次的色彩和并无线条的设计,以及精妙到难以捉摸的对轮廓的勾画……
达芬奇伸手捂住了脸,意识到两颊都有些微微发烫。
他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想要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笔记本上并没有算式和受力分析图,铅笔勾勒描摹的……是她的侧颜。
那双微垂的眸子被描摹的毫无差别,唇瓣只画了一半。
三十一年来从未动心过的画家把笔记本推开,把脸埋在书上闷了许久。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直接开门进去亲吻她。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阿塔兰蒂在佛罗伦萨时就帮助过她许多,是颇为忠实的管理者和小帮工。
如今到了米兰,他开始一边学习那些数理知识,一边帮助海蒂打理那几个奶酪工坊。
听说她铺子里的产品一路被各种商人转卖到了法国和威尼斯,销量也相当紧俏。
海蒂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尝试着把从前的一些水彩技巧转接到油画上面。
她不太习惯这种颜料,对木乃伊也一直保持谨慎的态度。
但紫色的昂贵和臭不可闻,确实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为此海蒂还曾试图弄些葡萄皮以及紫罗兰来榨取颜色,但发现成本或者工艺实在太麻烦,还是最终作罢——
大部分葡萄的果肉压出来的汁水是偏红色的,葡萄皮的色素又很难提取,远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
伴随着消息的渐渐传出,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那位年轻而睿智的女学者来米兰了,好些贵族都递上了邀请函,希望她可以过去笼络关系聊聊天,日后也方便互相照顾。
不仅如此,米兰的许多学院也有人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期望她将来可以如同在佛罗伦萨学院那样进行讲习和示范,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启迪。
海蒂在逛书店的时候,还瞧见了复刻版的《元素四论》,字迹清晰而又熟悉。
——还真是很受欢迎啊。
她忽然有了些想法,于是趁着工坊那边在扩张规模赶制订单的功夫,开始琢磨着把从前记得的那些内容全部转述出来。
几年前用现代英语和德语写作的备忘录已经积累了好几个小本子,如今也一起带了过来,还在进行整理和转录之中。
不得不说的是,她现如今由于长期活在意大利语的语境里,英语在飞快退化的同时,法语倒是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