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看台附近,一块瞧着沸腾的人群,偶尔会聊些别的事情。
达芬奇还在研究阿基米德的专著,他最近从学院里借了好些书回来,听德乔说一看能看到半夜里去。
波提切利身边又围了好些搭讪的妇人和少女,不过也应对的颇为自然,也许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海蒂左右瞧了一眼,又看向不远处那一脸漠然的领主。
她打了个哈欠,打算提前回王宫里睡一觉。
正在这时,有几个陌生的男人在快步向他们走来。
狂欢节在进行时总是人声鼎沸,连乐器的旋律都能被欢呼声歌唱声淹没。
海蒂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个男人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抬手就抽出了匕首——
“躲开!”达芬奇下意识地把书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抬臂就把海蒂往后推,让她不偏不倚地躲过了刺过来的匕首。
远处传来惊叫声,人群也开始慌乱的挤压又分散,还有好几个刺客在朝着美第奇的方向冲了过去,眼看着就突破了守卫的包围。
“海蒂——快跑!!”
她有些惊慌的往领主宫跑,一边扭头去看身后的景象——
达芬奇已经抄起附近的陶罐去砸暴徒了,还有好些人亮出匕首来冲向领主所在的地方。
躲起来——没有人现在能够保护你——
海蒂直接把鞋子全部脱掉,用最快的速度去找避难的地方。
她隐约能够听见有妇人惊慌失措尖叫的声音,还有人在大声地痛骂着。
去哪里?找个民居?
不行,要更隐蔽的地方。
她穿过整条广场,忽然看见了放着柴堆的角落。
海蒂用最快的速度回头看了一眼有没有追兵,然后躲进了这个死角。
她手忙脚乱的用木柴遮掩附近的空隙,让这里看起来被堆得严严实实毫无纰漏,然后开始屏住呼吸透过缝隙观察战局。
不能逃得太远,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达芬奇的工坊还有杜卡莱王宫里有没有其他的匪徒蹲守着,万一跑回去求救刚好被逮个正着,可能就会变成俘虏了。
不能离人群太近,即便不会被刀刃伤到,就现在这个连环的踩踏反应,也绝对能让好些人直接骨折。
她捂住自己的口鼻蹲在这个角落里,看着远处多个角落的情况,开始无法控制的发抖。
这是一场极其真实的暴乱。
军队很快就赶了过来,在广场上与这些匪徒们厮杀。
民众们很快带着老婆孩子往外跑了个干净,领主在哪她并没有看到。
那几个小孩都没有过来,也不知道现在安全如何……
她不断地确认着自己要不要推开掩护再次逃离,也不得不看见外面的惨烈场面。
偌大的军队直接开始压制这二三十个刺杀者,他们虽然都穿着平民的衣服,看起来和其他观看独裁者没有区别,但手里无一例外都拿着刀刃。
有人开始丢下武器踉跄着往外跑,却被猎犬们追着撕咬拉扯,甚至一条胳膊都脱出血淋淋的一条肉。
更有好几个人被斩首或刺穿胸膛,红的白的全都流了一地,连带着空气中开始传来刺鼻的味道。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嘶吼,还有人奋不顾身的提刀冲向那些穿着盔甲的骑士,直接被捅的大吐一口热血。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场看见这样的情景。
二战虽然有许多场悲壮而庞大的战役,但本身都与她无关——
那些东西出现在新闻和通讯报道里,画面也选取的是广角图片,不会刻意的展示人头或者被刺穿的胸膛。
可是在这一刻,海蒂看着这混乱的一切,忽然有作呕的感觉。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被吊死在杜卡莱王宫的窗户上的帕齐家族,以及波提切利绘制的那些油画。
好可怕……
人怎么会有这么凄惨的死状,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就这么死去了。
眼珠和血肉滚落在街边,还有野狗在贪婪地吞食着。
如果一场小规模的暴乱都是这地狱般的情况,真实的战争又该有多骇人?!
达芬奇凭借着从敌人手上抢到的长矛驱赶走了好几个暴徒,开始不断地往领主的方向靠近。
洛伦佐显然非常冷静,甚至好像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一般。
他虽然坐在这里,但身边已经被守卫们围了个密不透风,哪怕是有利箭破空而来都可以被挡住。
这场暴/乱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很快那些疯子被擒拿或者杀死,漏网潜逃的那几个人也有人过去追了。
洛伦佐见达芬奇出现在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海蒂——”达芬奇下意识地看向他道:“你看见海蒂了吗?”
“我不是命令她去酿造葡萄酒了吗?!”洛伦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语气加重道:“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叫德乔过去帮忙了,和我过来看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