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走不可。”卫大丫的语气十分笃定。
卫老太站起身来,拍拍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走,妈也跟着去吧!你还年轻,想要折腾出个名堂来,妈本身就应该帮衬着。旁余的事情妈想帮也帮不了,帮你给孩子做做饭之类的还勉强能行。正好喜丫头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整天都空落落的,去京城守着她,我心里能踏实一点。国健和东征他们也都在京城,平时想吃我做的饭了,也可以过去蹭顿饭。”
卫二柱兄弟几个慌了,“妈,你去了京城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用得着问吗?安心在肥皂厂上班啊!”卫老太满脸嫌弃,“你们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着,离开我就不能活了?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好了,你们就安安生生的踏实过日子,兄弟四个都在这边,住的房子也不缺,有啥事还能给我打电话。”
“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来烦我,遇到事儿兄弟四个商量着办,二丫如果遇到事儿,你们兄弟四个必须帮,其他的也没啥,想看我就做火车去京城看啊,咱家在京城可是有那么大一个院子呢,全都搬去也能住得下,就是肥皂厂这边的事儿不能全都丢开,咱得对肥皂厂负责,有始有终,明白不?”
就这样,卫老太同卫大丫就带着卫朝、卫阳兄弟俩上京城了。
卫大丫与卫东征对着卫添喜写的计划书十分满意,一拍即合,卫东征开始四处跑着寻适合开店的地方,有卫添喜给他把关,圈了好几个将来会大涨特涨暴涨的地皮,卫大丫则是跑去联系货源了。
白天卫添喜不是去京华大学上学就是去核物理研究所上班,几乎不沾家,卫朝与卫阳也被神通广大的卫东征找关系送到了京华大学附属小学上学了,卫老太在京城落了个清闲。
闲个一两天还不是什么问题,可日子一旦长了,卫老太就闲的发慌,她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发挥自己的‘老农民’天赋,将四合院所有能种的地方全都种上了菜蔬和瓜果,卫添喜养在墙根下的兰花因为照料不周的缘故,蔫哒哒的,卫老太看不顺眼,索性把那兰花全都拔了,种上了金针和大葱。
卫添喜生怕卫老太把花盆里的一些盆栽也全都给拔了种上蒜苗小辣椒之类,赶紧托卫东征给卫老太买了一个收音机回来,卫老太总算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儿。
这年头,文化事业已经开始渐渐复苏,各种各样的□□、评书、戏曲等都轮番播放。
卫老太最喜欢听□□,她嗓子亮,忙着打扫院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嚎两嗓子,因为她音乐天赋还算不错的缘故,经由她的口唱出来,颇有一番意境。
打死卫添喜都不会想到,卫老太居然凭借她那‘天籁歌喉’找到了知音——曾经在电影电视戏剧学院教过声乐课和舞蹈课的苗二梅。
苗二梅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电影电视戏剧学院复课,能够上台讲课的老师不够,她便被返聘回去教书了。
经历了那十年的变革,就算当年的基本功再强,唱出来的东西都变了味道,身材也被岁月熬磨的走了型,苗二梅对自己的状态十分不满意。
可电影电视戏剧学院在举办完金秋文艺汇报演出之后,又开始张罗春节文艺汇报演出,需要有专业的声乐老师来指导,矮子里面拔将军,苗二梅就这样被安排上了。
电影电视戏剧学院的学生也都是当年被下放过的那一批,看遍了贫穷的无奈,尝尽了荒苦的心酸,让他们唱出那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在难。
别说让那些吃过苦日子的学生唱,苗二梅自己都唱不出来。
刚刚解放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新时代到了,好日子要来了,所以人人都对未来充满希望,干劲十足,口号喊得比谁都响,可是经过了饥荒,经过了惨淡十年,再热的血都凉了,再多的干劲也都被磨没了,许多人都认清了现实,向往美好生活是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直到遇见拎着菜篮子哼着□□、迈着矫健步伐回家的卫老太,苗二梅才意识到,原来还有向往美好生活的成年人!
苗二梅连菜都顾不上买了,飞快地追上卫老太,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来意,又给卫老太补了一个自我介绍,之后问,“老姐姐,刚刚我听你唱歌特别有劲儿,你能不能仔细唱给我听听?我们学校准备排一个庆新春的文艺汇报演出,其中有几个节目是□□歌,但甭管我怎么教,那些学生就是学不会,唱不出□□里的那股子劲儿来,我自己也唱不动,刚刚听你唱出来了,想找你学学!”
卫老太仔细回想了一下,问苗二梅,“电影电视戏剧学院……就是排《秦香莲》的那个?”
苗二梅原先还担心卫老太不信她的身份呢,结果卫老太居然同她聊起了《秦香莲》,她的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对啊,《秦香莲》就是我们排的,可成功了!尤其是扮演秦香莲的那个角儿,特有天赋,这才念大一呢,就被京城电影厂的人选中了,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卫老太愣住,过了片刻,她艰难地问苗二梅,“你说卫光明特有天赋?”
苗二梅越发惊喜了,“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