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了宠一般,所有人都怏怏的。
原先最不愿意做卷子的卫东征实在憋不住了,他悄悄问卫老太,“奶,我大伯母和二姑是不是不管我们了?怎么这都好几个月不给我们寄资料了?我们想学习也没有资料做啊……”
卫老太冷笑,“现在想要学习资料了?早干什么去了?原先给你们寄回资料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哀嚎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拿杀猪刀宰你们呢。明明是为了你们好,却像是逼你们喝□□一样,现在没人为你们好了,心里害怕了?惶恐了?晚了!”
卫东征:“……”
饶是卫东征心大,这种被人放弃的感觉都让他难受了好长时间。
卫家七兄弟上学的时候就在等学习资料回来,一直等到期末考试完,学习资料都没有到,卫家七兄弟彻底绝望了,只能想别的办法,比如说将原来做过的题目拿出来再做一遍,互相检查背诵过的东西。
卫添喜说话越来越利索,以自己不足两岁的肩膀挑起检查这些皮猴哥哥学业的重担来。
大人们倒不是真的指望她给卫国健兄弟几个检查作业,只是盼着这兄妹八个能够在一块儿,由卫添喜监督七个皮猴子不要搞事,由七个皮猴子看着卫添喜不要摔倒磕着碰着……
卫家七兄弟的惶恐一直持续到阳历的八月初,这一天,卫老太正在家里清扫放粮食的仓库,准备等生产大队将公粮上交之后,好将分下来的粮食都存入仓库中,卫二丫与卫大柱、谢玉书就回来了。
“妈!”
卫二丫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见到卫老太后,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卫老太被卫二丫整出来的这动静吓得头皮发麻,她懵了几秒,道:“哎呀,这是咋的了?怎么回家还跪上了?妈一直都惦记着你们呢,按说应当写信回来了,却晚了五六天都没到,没想到你们回来了。这次年不年节不节的,回来干啥?”
谢玉书一脸喜气,“妈,同您说个事儿,咱家二丫可有出息了,在部队上学了半年,直接参加了高考,今年就考中了!我们三个是等二丫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才回来的,专程给您报喜。”
谢玉书说这话的时候,卫大柱手脚麻利地从卫二丫背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录取通知书那张薄薄的纸就在书里面夹着。
卫大柱将录取通知书递给卫老太看,卫老太哪里认识字啊,她早些年上过几天扫盲班,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的丢了笔画,更别提录取通知书上写的那些对学生的勉励话了。
卫老太将那张录取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尽管没几个她认识的字,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眼泪像是泄洪一样稀里哗啦往下掉,“出息了!二丫出息了!好!真好!大柱,玉书,妈谢谢你们帮衬着二丫,如果不是你们俩带二丫出去,她在家只会是帮我洗个半年的碗,哪会有现在的出息?”
她转头又对卫二丫说,“二丫,你可千万不能忘了你大哥大嫂对你的好,记住了么?如果你做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算你成了高级知识分子,妈也照样揍你,明白不?”
卫二丫擦了擦脸上的泪,被卫老太从地上拽了起来,一叠声地应着,“哎,知道,妈,你放心,我怎么着都不可能忘记我大哥大嫂对我的好。”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喜事,卫老太不嘚瑟一下全身难受,可是她又憋了一肚子话想同卫二丫说,只能将显摆嘚瑟的这个任务交给卫家七兄弟做,并且卫老太还特意叮嘱卫家七兄弟,“你们一定得去你二老姨家说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二老姨。”
孙二英给卫老太当了那么多年的狗腿,自然清楚卫老太心中是什么盘算,故而她一听说卫二丫考上了大学,连忙往口袋里揣了两块钱,乐颠颠地出门了。
卫老太想显摆嘚瑟但是没时间,那就由她这个妹妹代劳,孙二英十分贴心地在大街上帮卫二丫宣传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揣着钱到了卫家。
“二丫,二姨看到你能有出息,心里替你高兴,也替你妈高兴,二姨知道你们在外面讨生活肯定艰辛,没啥好给你的,只能给你两块钱,自己出去想吃什么不要抠着。你别嫌二姨给的少……”孙二英不由分说地就把两块钱塞到卫二丫的口袋里。
这年头的两块钱可一点都不少啊!
卫二丫知道孙二英的日子过得也不送快,死活不收孙二英的钱,“二姨,你这是闹什么?我在外面工作了半年,早就挣钱了,再说,我念大学有国家给补贴,我们部队上也会给我岗贴,挣的钱足够我花了,我妈前一段时间还写信同我说叶子哥家生了个胖小子?你把钱留着,好好给胖小子买那些营养的东西吃,你看看我家喜丫头,就是因为我妈舍得给她吃好的,现在多机灵?”
提到卫添喜,卫二丫才突然想起来,她回家之后见过自家七个侄子了,但小侄女还没见过呢,她赶忙问,“哎,喜丫头呢?妈,怎么没见着喜丫头?”
卫老太屋前屋后瞅了一圈,也没找到卫添喜,心里悄悄嘀咕,“真是奇了怪了,那丫头刚才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