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柱不解,“这有啥好笑的?妈,你就放心穿着,这袄子是两件儿,外面一个紫红色的夹袄,里面一个蓝黑色的棉袄,用扣子锁着,冬天冷,你就把棉袄穿上,春天与秋天暖和,你就把棉袄拆下来,只穿外面那个夹袄。过年的时候穿着喜庆,等大丫二丫嫁人的时候,这衣服也能穿出去,你说对不?”
谢玉书踢了卫大柱一脚,同卫老太说,“妈,你可别听大柱的,这衣服买来就是穿的,千万别怕磨坏了攒着,等大丫二丫嫁人的时候,我再给你买新的寄回来。”
她扭头又训卫大柱,“你也真是的,妈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穿两件好衣服怎么了?你还抠抠索索的,妈真是白疼你了。”
有些话,明明是一样的,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的分量却迥然不同。
如果这番话是从卫大柱嘴里说出来的,卫老太心里还得担忧担忧,万一儿媳妇不同意怎么办?
可这番话是从谢玉书嘴里说出来的,卫老太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卫大柱如果不同意,她直接拎笤帚把卫大柱打到卫家祖坟去反省。
卫老太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十分诚实地穿上了谢玉书买回来的衣服,刚好合身,乐的老太太合不拢嘴,没过多久就出去溜达了一大圈,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嘚瑟显摆去了。
甚至卫家人都能猜到卫老太嘚瑟显摆的对象——孙二英。
那可是亲妹子啊!
什么仇什么怨!
……
到了晚上守岁的时候,卫家一年一度的家庭会议如常召开。
卫老太盘腿坐在炕头,穿着谢玉书给她买回来的紫红色新袄,问卫大柱,“这算是咱们家这十几二十多年来人最全的一次家庭大会了,大柱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你们每家俩崽子,日子过得勉强还行,妈挺满意。”
“但人过日子得有个盼头,你们都说说自己今年准备干些什么吧,从大柱开始说吧!”
卫大柱突然被点名,有些受宠若惊,他摸了摸鼻子,“我和玉书的工作挺稳定,其实没啥盼望的,干好手中的活儿就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盼望的,那应当是盼着国健和国康兄弟俩好点吧,马上就要念初中了,甭管上面的环境怎么样,念好书总没坏事。”
卫老太点点头,“挺好的,你们在外面做事,一定要讲良心,咱绝对不能坑人,当然,别人如果坑了咱,咱也不能忍气吞声,该还击就得还击。”
叮嘱完卫大柱之后,卫老太又看向卫二柱,问,“二柱,你也说说自己的打算吧!”
卫二柱:“……妈,我每年都在地头摸爬滚打,也没什么盼望的,和大哥一样吧,盼着我家俩孩子好,其他没啥。”
“三柱,你……”卫老太抬起头,一眼看到卫三柱那老实巴交的笑容,话头瞬间就变了,“算了,问你能问出个啥,你就安心种地吧,妈不指望你别的,少给家里惹事就好。你家俩崽子考试成绩不错,好好管教,若是毁在你们夫妻俩手中,我用笤帚抽你们夫妻俩。”
卫老太把目光移到卫四柱身上,咂摸咂摸嘴,“四柱,你木头厂的活儿,到底还有戏没戏?干了半年歇了一年多,虽说干不干活儿都有钱拿,但不干活儿拿的那点补贴够干啥?连给你闺女买麦乳精都不够。”
卫四柱的回答言简意赅,“木头厂有活儿就去木头厂,木头厂没活儿就种地,喜丫头也有一岁了,不喝麦乳精也行。”
下一秒,卫四柱的脑门上就迎来了卫老太手中那杆烟锅子的亲密接触。
卫老太怒目圆睁,“卫四柱,你就这个德行?你闺女才那么大,你就想着克扣她的口粮了?”
卫四柱捂着脑袋躲出老远,一脸委屈,“妈,这都除夕了,你能不能给我整个好开头?除夕就被你打,一年四季都得被你打。”
“打的就是你!”卫老太气得心口疼,“你要是敢断了喜丫头的麦乳精,我就断了你们夫妻俩的口粮!”
姚翠芬一把扯住卫四柱,冲卫老太陪着笑脸说,“妈,喜丫头是我亲闺女,我怎么舍得给她断了麦乳精?你别听四柱瞎说,他要是敢给喜丫头断了麦乳精,我挠死他!”
卫四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轮到卫大丫与卫二丫时,还不等卫老太开口,卫大丫与卫二丫就预感到不妙了。
婚姻大事绝对要被拎出来提!
果不其然,卫老太一脸和蔼地问姐妹俩,“你们都说说吧,有没有相中的后生,如果有的话,关系处到哪一步了?都同妈交代交代,如果你们都没有喜欢的,那就听妈的,妈给你们相看,你们可不能同妈闹意见。”
母胎单身的卫大丫十分光棍坦荡,“妈,我没啥喜欢的人,你帮我相看吧。我同你说说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和我大哥一样当兵的最好,长的精神点,人不孬,没别的要求。如果体谅媳妇儿最好,当然,爱打媳妇儿的人坚决不要。”
卫老太扭头问卫大柱,“能不能去部队里给你大妹子挑一挑?你的眼光妈相信,帮咱家大丫挑一个好的。”
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