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如张家过得好,张老太还以为卫家攀上什么硬关系了。
可现如今,想套的话没有套出来,反倒是和闺女吵了一架,张老太气得心口疼,偏生她还看到张春芽又将带来的肉装回了篓子里,这下越发生气了。
七窍生烟的张老太坐在炕上吼,“张春芽,你能耐了是不?看不起娘家了,对不?老娘告诉你,你今天若是拎着那些肉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张春芽脚步顿住,她将手里拎着的肉塞给卫三柱,黑着脸冲回屋子,掀开张老太铺在炕上的厚褥子,将褥子角下掖着的钱拿出来塞回口袋中,“你以为我想回来呢?不回来就不回来,我稀罕得紧!”
那厚褥子下面掖着的钱是张春芽给自家侄子侄女准备的,现在她同娘家崩了关系,怎么舍得把这些钱留下?
好几毛呢!
张老太气得从炕上蹦了起来,“不孝女,你把钱给我留下!你白吃白喝了还想走,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张春芽头也不回。
张老太一蹦三尺高,跳下炕趿拉上鞋就往外面追,“回来!不孝女,你给我回来!你把你给你侄子侄女的压岁钱拿走了,那好歹把我给你家俩兔崽子的压岁钱留下啊!”
张春芽拽着卫三柱走得飞快,卫三柱有些忐忑,他问张春芽,“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好,那毕竟是你爸你妈。”
张春芽跑得飞快,“有啥不好的?咱俩结婚这么些年,一直让你跟着我受气,现在娃儿都这么大了,连带着娃儿也跟着受气,看看二嫂带着二哥回娘家,人家吃了东西还能带着回,咱呢?咱哪年拿的东西少了?还是我娘家不如二嫂娘家殷实?真是我娘家没有吃的?我爸妈就是看不起闺女和女婿,更看不起外甥,既然这样,那我就当没有娘家了!”
卫三柱眨了眨眼,心里有点熨帖,还有点担心,“真的?”
张春芽眼眶通红,用棉袄袖子蹭了一下发红的眼,牙根发狠地说,“这还有假的?年成不好,莫说是闺女和娘家断了关系,亲儿子和爹妈断关系的都不在少数。为了省一口吃的,什么事儿办不出来?我娘家看不起我,往后我就不同他们来往了,你可得对我好点,不然我该怎么活啊……”
卫三柱连忙哄道:“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放心,咱中午饭没吃饱,一会儿到家就同咱妈说一声,炖锅肉吃!”
卫三柱家俩儿子一个叫卫东明一个叫卫西明,兄弟俩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跟着张春芽回老张家,一听张春芽要通老张家断了关系,兄弟俩高兴得直嚎叫,围着卫三柱与张春芽直打转。
结果卫东明猛地一抬头,就看到张老太抄着一把扫把踮着三寸金莲冲了过来。
“妈!妈!妈!妈!我外婆拎着扫把冲过来了!”卫东明都给吓结巴了。
张春芽扭头一看,张老太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手中抄着的扫把拖在身后,颇有土匪下山的气势,她拽起卫东明与卫西明兄弟俩就往卫家跑,边跑还边朝身后喊,“你有胆子追上来,有本事追到卫家去,我婆婆就在家等着你呢!”
张老太脚步一滞,想到卫老太那发起脾气来大杀四方血流成河的惨淡场面,将手中的扫把随手一丢,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直喘气。
张老太没胆子真往卫老太的枪口上撞,骂了一句‘不孝女,我才是你亲妈!’之后,再抬头看,卫三柱一家已经拐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了,明知道送出去的压岁钱再也讨不回来,追上去还可能会被卫老太戳着鼻梁骨骂,张老太只能忍住火气,骂骂咧咧地往回赶。
……
大概是老天爷都觉得卫家这些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不仅张老太在大年初二这天抽了风,卫四柱的丈母娘姚老太也开始变着法儿作妖了。
姚老太早知道翠芬快要生孩子了,不过她知道卫家家贫,东西吃的差,压根没动过给姚翠芬伺候月子的心思,反正翠芬是给卫家生孩子,卫家还能让自家娃儿饿死?
可是当卫四柱拎着五斤肉上门拜年时,姚老太改变主意了。
那可是五斤肉啊!
姚老太自认为十分精明地想,卫老太那么抠的一个人,家里若是没有五十斤肉,能舍得让卫四柱给她拎来五斤肉?卫老太的三个亲家不在头道沟村就在二道沟村,距离近得很,三个亲家一家五斤肉,那就是十五斤,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姚老太原本还觉得卫家是打到猎物了,可她见篓子里又是黄羊肉又是山猪肉,便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大家都在山沟沟里住着,凭啥你卫家又是打黄羊又是捉野猪,别家就连根山猪毛都见不着?哪有这个道理?
如果卫家真有这运道,日子早就过得红红火火了,怎会把家里的孩子都饿成那个面黄肌瘦的模样?
就这样,姚老太距离卫家日子突然过好的真相擦肩而过,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而是打算亲自到卫家一趟,去探探虚实。
而且姚老太认准了卫家肯定有很多肉,于是便动了带自家孙子孙女去蹭肉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