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都能跑能跳、上山捉鸟、下河摸鱼的本事都在行,让国健与国康同他那些堂弟们熟悉熟悉,七个崽子出去玩,谁家敢惹?”
“你们放心吧,肯定挨不了打、吃不了亏,平时七个崽子混在一块儿玩,也不用大人带。学习的事儿更是不用操心,二丫当年念过几年书,两个孩子如果写作业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问二丫就行!听我的,就把孩子放家里养吧,不然把俩好端端的小伙子瘦巴成那样,当爸妈的心里多难受啊?我这做婶子的,看着都觉得可怜呢!”
卫二柱的眼神一个劲地往李兰子身上飘,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媳妇儿,我咋不知道你这么好心肠呢?演的有点过了哈!
李兰子把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张春花原本还以为自家二嫂傻了,结果回过神一想,立马就明白了李兰子的意思,她也跟着帮腔,“就把孩子留在家里养吧,搁家里好歹不缺肉吃,跟着你们去那儿连点油腥都碰不上,那不是遭罪么?”
卫三柱想说一句‘咱家原先也沾不了几顿油腥’的,但是想到那么大一头黄羊与那么大一头野山猪,怎么着也能吃好几个月,若是精打细算地腌着吃,能将就着再过一个年,他就没有吱声。
一方面是担心‘吱声’了之后,给刚回家的大哥大嫂一个家里人不欢迎的坏印象,这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亲情再生分了,另外一方面,卫三柱也琢磨不清楚他媳妇儿脑子里在琢磨啥,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晚上惹得他媳妇儿挠他。
全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劝着,谢玉书把孩子留在老家养的想法越来越坚定,卫大柱原先的立场也开始动摇,就这样,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就这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
卫大柱一家是吃过中午饭后回来的,忙活了一下午,赶在晚上的时候,一大家子人总算吃了个团圆饭。
卫老太高兴,让卫二柱家大儿子卫狗子去打了半斤酒回来,放在瓦罐里烫热乎了,全家人都喝了些,然后卫老太差使四个儿子去洗碗洗碟,然后带着三个儿媳妇与两个闺女都去了卫四柱家屋子。
“来,你们都小声些,看看咱家小丫头,算上大柱家的,这都八个娃了,七个带把儿的,就这么一个金贵的小闺女,模样长得可漂亮了,翠芬,娃儿醒着没?”
翠芬在炕上躺了一天,这会儿正坐起来活动呢,便见婆婆领着三个嫂子进来,还以为自己偷懒被婆婆抓到了,心里一紧,结果见卫老太趴到了炕上逗小闺女,这才松口气,说,“醒着呢,都睡了一下午了,刚喂过奶,估计得精神一会儿。”
卫老太想到自家大媳妇在部队里是医务兵,逗了两下奶娃娃便将位子给让出来,同谢玉书说,“大媳妇,你不是医生么?给咱家这小丫头看看,健康不?”
谢玉书原本学的不是儿科,只不过军属大院里的人多,时不时有人带着孩子上门让她给看,她便跟着卫生队的老医生多学了学,儿科的疑难杂症治不了,但帮小婴儿检查一下体格之类还是可以的。
她生怕手冷冻到娇娇弱弱的奶娃娃,赶紧把手给搓热乎了,这才伸到被褥里,先按着小孩的胸口感觉了一下心跳是不是有劲儿,然后又摸了摸小胳膊小腿,最后盯着小孩的五官看了看,刚好与卫添喜那黑漆漆的两个眼神对上,她的心瞬间就化了。
这小丫头的模样生的真精致啊!
比她生的那两个儿子都要好看!
谢玉书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卫添喜那肉嘟嘟的小手,没有注意到卫添喜看她的目光是呆滞的。
卫添喜此刻确实目光呆滞,是被吓得,因为她从谢玉书头顶上看到一团血红血红的光。
盯着那血光仔细看看,卫添喜看到了更惊人的一幕——墙上挂着的月份牌上写的是正月初五,那天卫大柱与谢玉书背着包袱行李准备返回部队,乘着县里的大客车去省城搭火车的路上,客车翻到了山沟里,倒是没有出生命危险,就是谢玉书脑袋被石头砸了一下,砸成了植物人,医生说醒不过来了。
卫添喜:“……”金手指有点强啊!
得亏她对这金手指寄予的期望也高,不然真可能得了儿童型心梗。
只是眼下她不会说话,该怎么提醒这个头顶血光之灾的大伯母?就算她会说话了,直接提醒,恐怕人家也不会信……
卫添喜心中揣着事儿,被谢玉书抱起来时都没有反抗,翠芬与卫老太却看得瞪大了眼。
翠芬咂摸着嘴说,“大嫂,这丫头挺喜欢你的哈,平时连我都不让抱呢,一抱就哭,今儿个居然让你给抱!”
卫添喜听到翠芬那一惊一乍的语气,略微有些无语地扭头看了翠芬一眼,就把头扭了回去,趴在谢玉书的肩膀上继续琢磨办法,她哪是喜欢这个大伯母啊,只是单纯地讨厌被人抱起来像筛米一样抖,仅此而已。
卫老太也看惊着了,心里还有些吃味,她这个小心肝可是连她都不让抱的,居然让刚回家的大媳妇给抱了!
卫老太捏了捏卫添喜的脸,酸溜溜地说,“小没良心的,你奶我对你不好吗?碰都不让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