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已经忘记他跟着曲悦来这里是干嘛的了,被爷爷养在身边,没去异人学院上过学,如今倒是在覆霜学院全补了回来,整天去混课,还挺有意思。
“恩,举办试炼一直是九个国家轮着来的,此次轮到天风。”曲悦正好要去调查唐家。
“我真的能和你们一起去?”上次去冰月谷都不带他去,江善唯本以为这次自己也会被抛下。
“这次去的久,你跟着一起。”曲悦忌惮着恶果子,不敢让江善唯远离视线。
何况居不屈和君执都会前往天风国,还有九荒在身边,曲悦不担心自己照顾不过来,又问,“小唯,你最近又做过奇怪的梦没?”
“奇怪的梦?”江善唯愣了下,不明白“奇怪”是什么含义,想了好半天,“师姐是说我梦里的‘弟弟’?”
“恩。”
“没有了。”江善唯摇摇头,“就梦见过一次。”
曲悦皱起眉,放下手里的九国攻略,看向窗外的簌簌大雪,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聊了一会儿,江善唯起身准备离开曲悦的房间时,推开门,又退回来问:“师姐,盖世前辈真奇怪。”
曲悦好笑,重新将九国攻略拿起来:“他哪天不奇怪?”
江善唯指指门外的冰雕:“我半夜里醒来,好几次看到他坐在外头的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坐成个雪人模样,他是怕有谁将冰雕偷走嘛,天天夜里守着?”
曲悦一怔:“半夜里?”
江善唯点头:“是啊,后半夜里,早上天不亮又不见了。”
曲悦还真不知道,因为她后半夜里要去帮君执疗伤,夜间疗伤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天亮了才回来。
听江善唯提过一嘴以后,曲悦记在心里,半夜时她照旧去隔壁岛上。却听着自己岛上的动静,果然听见九荒走出了房门,去到院子里坐下。
曲悦杀了个回马枪,见他盘腿坐在雕像前:“你大半夜里跑出来干什么?”
九荒被她吓了一跳的样子,从雪地里爬起来:“我这就回房去。”
“等等。”曲悦走上前挡住他,盯着他的眼睛,瞧见他躲躲闪闪,一副心虚的模样。
上次露出这幅表情,还是因为她经常去给君执疗伤,他心里不舒服,又不会说出口,跑去将君执打坐了几十年的石头给扛回来,雕成一条赖皮狗。
“小唯告诉我,你每天半夜跑出来?”和九荒说话,最忌讳拐弯抹角,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一出门,你就跑来院子里?”
“我没有盯着你。”九荒解释。
“那你半夜在院子里干什么?”曲悦心里是明白的,他依赖心很强,却没有掌控欲,从来由着她随心所欲,一个“不”字也不会说。
“总之我没有盯着你。”九荒沉默。
他说着话,脚步还略微往后挪了挪,不想曲悦靠他太近。
曲悦愈发意识情况不对,突然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嘶”的一声,烫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曲悦瞠目:“你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练功出茬子了。”九荒慌张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会出来打坐,正是因为近来烈火烧魂,越烧越厉害,连带着身体都变的滚烫,夜间多在雪地里吸收些水阴气,能令他稍微好过一些,第二天也不会露出太多的破绽。
而这种被灼烧魂魄的感觉,和在天罗塔里时一模一样。
他心里明白,应是离开天罗塔的日子有些久了,烙在他神魂里的印记开始发作。
他藏着掖着,只是不想被六娘发现,不然六娘一定会将他送回塔里去。
他死都不要回去。
凭心跳
“是天罗塔?”他遮掩也没有用,曲悦立刻就猜到了。
“你忍着点, 我试一试。”她嘱咐一声, 在心中默念咒语。
只稍微念了一句, 九荒突然过电似的浑身颤抖一下。
曲悦赶紧停止。
先前不知道为何, 念咒没有一点儿用, 自九荒清醒之后,她就不曾试过了。
毕竟天罗塔不是什么好地方,虽还没能帮九荒洗罪, 但她从心里相信他是冤枉的,自然不愿意将他收回去。
现在看来, 天罗塔有着自己的规矩,离开塔太久会被制裁,比在塔里待着更痛苦。
曲悦问:“怎么办?”
九荒摇头:“我没有事。”
曲悦指着他的眉心:“再等等就有事了。”
“我可以扛过去。”九荒的态度很坚决。
“你先回去一阵子, 等神魂印记稳固以后, 我再放你出来。”曲悦尝试和他商量。
“不去,我不想再变的迷迷糊糊。”九荒摇头。
原来是不想堕幻境,曲悦劝道:“放心,等你下一次出来时,我会唤醒你的。”
九荒仍然咬牙拒绝:“绝不。”
曲悦的头疼起来, 以他的性格, 倘若强行将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