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找不到姥姥了,我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我要把气球给我妈妈。”这一句话又触发了她幼小心灵的新一波伤感——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于是又开始伤心流眼泪,一边哭还一边可怜巴巴地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顾望真是见不得她哭,看着她哭,他的心也在跟着发颤,然后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耐心十足地哄道:“好了,先不哭了,你告诉叔叔妈妈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她好不好?”
“我妈妈叫、叫……”陈听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了好几遍才把话说清,“我妈妈叫、我妈妈叫陈暖冬。”
顾望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抱着孩子的双臂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整整四年了, 这个名字一直刻在他的心里,是用刀刻在心头肉上, 一想起来就疼, 疼得他难以忍受,但是他却每天都在想她, 一直不住的想,甚至都要想疯了。
他想让他的公主回来。
他对不起他的公主, 想要用尽余生去弥补她, 但是他却找不到他的公主了。
她曾说过, 要让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她,直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他真的很害怕。四年以来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哪天她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却挽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
如果这一幕真的在他眼前发生了, 他一定会崩溃, 说不定真的会杀了那个男人。
她是他的公主, 他一个人的。
但是他却把她弄丢了。
四年前, 他去过东辅很多次, 但每一次都是落空而回归,他也曾无数次找过林季川,低声下气地求着他告诉他暖冬去哪了,然而林季川的回答总是简洁又明了:“出国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他真的以为她出国了,但是却又不死心, 一有机会就要去东辅,万一她又回去了呢?然而他的希望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大约在三年多以前,林季川也突然出国了,他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世界很大,如同汪洋大海,他当初不该松开公主的手,不然她也不会离开了,四年以来他所经受的一切痛苦折磨都是罪有应得。
可是他还是奢望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她,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的公主。
顾盼也很想暖冬姐,听到这个小女孩说她妈妈叫“陈暖冬”的那一刻她的眼圈就红了,震惊又焦急地看着她哥,抖着嗓子,难以置信地开口:“哥、哥……是、是暖冬姐么?”
顾望不确定,内心忐忑的像是即将奔赴刑场,紧张兮兮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哑着嗓子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陈听劝还在想妈妈,一直在可怜巴巴的流眼泪,瘪着小嘴说:“我不知道……”
顾盼急急地追问:“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陈听劝哭得一抽一抽地:“我妈妈、我妈妈没跟我说过。”
顾盼已经猜到了什么,眼泪止不住地流:“你见过你爸爸么?”
陈听劝摇头:“没有,小姨说我爸爸不要我了……”又是一个伤感的话题,陈听劝的小心灵忽然更加的悲伤了,哭得更厉害了,“我想我妈妈。”
顾盼突然特别生气:“你小姨胡说八道!你爸爸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陈听劝哭着说:“可是我没有见过我爸爸。”
顾望抬起不停颤抖的右手,又轻又温柔的给她擦了擦眼泪,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句:“你几岁了?”
陈听劝的注意力终于被这个问题转移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手,气球绳子还攥在她的右手里,然后她学着妈妈的样子用左手比出了三根胖胖的手指头:“我妈妈说我三岁多了。”
三岁多了……顾望快要无法呼吸了,但却依旧不敢轻易下定论,极度害怕自己的希望再落空,甚至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我、我……你、你知道妈妈的手机号么?”
陈听劝点头啊点头:“知道。”
顾望抱着孩子不方便拿手机,顾盼立即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你给我说说你妈妈电话号码好么?我帮你拨。”
陈听劝一听要给妈妈打电话,突然就不哭了,妈妈的手机号码她背的滚瓜烂熟,立即报出了一串数字。顾盼迅速的在手机键盘上输入号码,抖着手点下了绿色的通话键,然后打开了免提。
度秒如年的感觉,每一声单调的等待音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三声等待音过后,电话被接通了:“喂,你好。”
顾望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是暖冬,是他的公主,但是却如鲠在喉,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顾盼也说不出话,一直捂着嘴哭。
全场最开心的就是陈听劝,听到妈妈的声音后她激动地不行,大声对着手机喊了声:“妈妈!”
女儿的喊声里还带着哭腔,又是个陌生来电,陈暖冬瞬间吓坏了:“怎么了?你在在哪呢?姥姥呢?”
陈听劝委委屈屈地说:“我找不到姥姥了。”紧接着又很难过地补充了句,“姥姥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