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的下课铃一打响,俩人就手挽手上厕所去了。
顺着女厕所前面的走廊往南走是教学楼东南角的楼梯,平时几乎没人,陈暖冬和周梦然一走进空荡荡地楼梯间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抢先开口的是周梦然:“顾望今天带你去哪了?”
“带我去爬山了。”陈暖冬回道,“林季川什么时候来找的我?”
周梦然道:“课间操来找了你一次,中午吃饭的时候又来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来过。”
陈暖冬叹了口气,隐隐有些不安,林季川今天一整天也没给她打过电话或发信息,明显是生气了,今晚放学后两人还要做一辆车回家,路上他肯定要质问她逃学的事儿,她能骗过他么?
“你觉得林季川要是发现我跟顾望的事儿了,会怎么样?”陈暖冬略带忐忑地询问周梦然。
周梦然很直接地回道:“我觉得林季川这人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不然不可能三天两头来找你,如果他知道了你跟了顾望,那就要分情况了。”
陈暖冬问:“什么情况?怎么分?”
周梦然分析道:“看他知不知道顾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估计他也就是生闷气,毕竟他自己还谈恋爱呢,凭什么不让你谈啊?要是知道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但我觉得吧,他只要知道了顾望的存在,就一定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你们家顾望太出名了,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所以你还是长点心吧。”
陈暖冬不服气的反驳:“那又怎么样,好像顾望多见不得人一样。”
“你觉得顾望是个宝,但林季川肯定不会这么想。”周梦然回道,“你看他那人平时那么牛逼哄哄,谁都看不上,典型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从小到大没遇见过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如果你是他,你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你,反而去跟了一个穷到去收废品的小白脸,你能咽地下这口气?”
陈暖冬不满道:“你别说顾望是小白脸,他不是!”
周梦然气急败坏:“这是重点吗?”
陈暖冬叹了口气:“你都分析这么全面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呀?而且林季川应该不会知道顾望吧?”
周梦然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说。”
“反正现在这事儿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就没人知道!”陈暖冬笃定道。
周梦然问:“万一有第三个人知道呢?”
陈暖冬伸手比了个“咔嚓”:“灭口!”
周梦然惊:“小姑娘你挺暴力啊。”
陈暖冬回:“我这叫斩草除根。”
周梦然反问:“你不是不嫌顾望丢人么?那林季川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怕他去跟你妈告状?”
“他不会跟我妈说。”在打小报告这方面,陈暖冬还是比较信得过林季川的为人,但别的方面就不敢保证了,“我是怕他去找顾望的麻烦。”
……
九点四十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但由于明天要三模考试,各班都要清理考场,真正放学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十点了,陈暖冬和推着自行车的周梦然刚一走出校门,就看到了站在车前等她的林季川。
校门口的路灯昏黄,将林季川的身影映的很长,他背抵车门,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暖冬。
“祝你好运。”周梦然给了陈暖冬一个祝福,然后就骑上车走了。
陈暖冬叹了口气,别无选择地朝着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奔弛走了过去,刚一走到林季川面前,就收到了一声压抑着愤怒地质问:“今天去哪了?”
陈暖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不改色地回道:“随便转了转。”
林季川揶揄:“心态不错啊,明天考试,今天还有心情逃学。”
陈暖冬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急切反驳:“我没有逃学。”
林季川置若罔闻,毫不留情地继续打击她:“你觉得就你这样的能考好么陈暖冬?你如果都能考进年纪前十,人家那种不逃学不旷课老老实实在学校复习的人是不是考试名次都要排到负数了?”
今天顾望带着她放松了一天,陈暖冬的心态本来都已经调整好了,可是林季川又成功的将她打回了原型,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她最大的压力莫过于考试和名次,这句话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她心头最恐惧的地方。
她再一次清楚地感觉到了身上那根风筝线的缠绕和束缚,突然无法呼吸了,像是被勒住了脖子。
林季川咬了咬牙,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转身把车门拉开了:“上车。”
陈暖冬站着没动,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看着那扇打开的车门,她第一次产生了一股想要彻底脱离的念头,想找到一把剪刀,哪怕把自己身上戳满了洞,也要咔嚓利索地剪掉身上这根控制她的线。
严重的窒息感逐渐激发了她的怒火,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像是有一座积蓄已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了,她猛然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季川:“我考得好考得坏跟你有关系么?我哪怕考年级倒数第一都和你没关系,和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