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才进去没几天周姐就要找她抱团,她是这么说的:“合纵连横,姓廖的别看老实,说不准就是监视我们的,如果咱俩闹翻了,以后不就光明正大给别人欺负?”
150 宋典的怨怼
还记得文静是这么回答的:“我是个没什么大能耐的人, 周姐的好意我是心领了,您放心,您若真遇着什么难事了,我怎么着也会伸手帮一把的。”
既没有拒绝彻底,又不会让人疏远,这周姐才没有歪缠。
这陆庆麟笑道:“这样才好,不至于亲近也不太疏远。”
“我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陆庆麟把她抱在床上,用手抚摸着她的身上, “我不担心你为人处世这一套,就怕你心烦。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放你一个人在上海, 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现在总想补偿你。”
他知道妻子这些年来过的多么不易, 所以越发洁身自爱,不沾染一丝花花草草,心中对妻儿都十分愧疚, 所以他生怕她受什么苦。
文静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怎么这么温暖,别人都不懂她们老夫老妻为何还这般恩爱,可文静明白,她和他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就忘却爱人的本能,反而因为岁月的经历仿若陈酒一样香。
宗太太就没这么好运了, 四姨太已经出国了, 把钱财交给国家后,她就带着孩子们跑了, 宗司令又瘫痪在床上,除了个保姆竟然什么都没有,宗司令身子虽然瘫了,心却没瘫,他见宗夫人脸上冷若冰霜,遂关心道:“你我二人现在能够得以保存就已经不错了,别的也不用放在心上。”
若不是四姨太聪慧拿家财换命,现在他早就死了,又有什么福气可享。可惜四姨太太走的时候说了,宗家的恩情她还完了,保住这俩人的命,留了一笔钱让他们夫妻安度晚年,别的也就没办法了。
于宗夫人来说,表面上没人自由平等,可心里还是失落的。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几天和李文静一起共事,她比我适应的好。现在想想以前那些宴会场所,好像真的跟做梦一样。”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那些离她很远了。
现在的街上到处都是穿着中山装的人,人人都在讲平等,她这个太太的权威仿佛瞬间瓦解了一样。
失落,就是失落。
宗司令有些害怕:“你别想以前了,小心被人听到。”
现在人都要划分成分,他这种虽然现在受国家优待,但是以前确实是剥削者。
这个时代,他其实也没办法适应,虽然感慨断了腿,行动不便,可好处也有,至少不用出去面对那些以前的旧人了,或者面对别人指指点点。
夫妻二人心中到底是缅怀过去的,男人想念当年成为司令时多么风光的样子,女人则想起当初管理内宅时,和大官夫人们来往时的历历在目。
这些她都忘不掉。
可文静倒是觉得没什么忘不掉的,她曾经也是仆从几许,出入华庭,可这些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最满足的是和自己丈夫在一起。
便是现在和夏梦一起,她依旧这么说。
夏梦大年初一过来拜年,她现在也没什么亲人了,夏家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文静本以为以后和夏梦就是普通往来,没想到她过来拜年了。
瓜子、花生、糖果都一股脑儿的放在果盘里,文静笑着请:“坐这里吃点吧,我也是今天才休息,都没什么准备。”
夏梦看着文静身边坐着的大小伙子和漂亮的小姑娘,眼眸里露出羡慕的神色:“真好,这是安仪吧,统共没见过几次面,这是你家小姑娘,生的也真标致。”
好一顿夸,把安仪和安慧兄妹俩搞的坐立不安。
文静剥了糖纸,把糖果递给她:“你再夸她们,她们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好了,快吃一颗糖吧,这还是庆麟着人去买的。”
在熟人面前,文静还是习惯于直接叫丈夫的名字。
酒心巧克力,从苏俄拿回来的,那边的糖果甜度都比中国要高几个度,夏梦放在嘴里,甜滋滋的,又带着酒味,别有一番感觉。
她的到来,让宋典也寻上门了,曾经宋典也认识夏梦,虽然不大熟,但也算打过照面,趁着拜年,倒是姐姐妹妹的坐在一起说话。
安仪索性带着妹妹和赵家儿子一起进去玩,留大人们说话,夏梦的男人很有风度,和陆庆麟在一处下围棋,二人专心致志,并不听女人们聊天。
也因为如此,宋典没人盯着,说话肆无忌惮起来:“怎么没看到你的孩子啊?”
她确实不知道夏梦有没有孩子,只知道她是领导的夫人,需要巴结的对象,故而有此一问。
文静尴尬的看了夏梦一眼,夏梦倒是很豁达:“我没有孩子,曾经怀过一个,却没了,现在也好,清清静静的。”
“哦,哦是吗?”宋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着补:“要我说没孩子也好,我家这个调皮捣蛋,我是没有闲工夫管他,气的二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