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次只是一个小生日,但来的人不算少,文凤也没有出头,而是曹冰雪在接待客人,看到文静连喊:“终于等到你们了。”
原来这次来的多是曹冰雪的亲眷,这些人不少是中阶或者低阶职员,陆庆昭对他们很是看重,曹冰雪也同样,虽说是个小派对,但看的出来花尽心思了。
文静笑道:“我们生意忙,这才抽出时间过来,还请大嫂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曹冰雪状似热情的迎着她们进去。
她倒是也不会嫌弃三房,虽然陆庆麟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官了,到底他家生意又做起来,有了一条活路,再者就冲陆庆麟这般人才,绝对不会被埋没。
她家善相马,祖辈做相马的生意才发的家,到她们这一代也是如此,父亲常常为自己慧眼识珠而骄傲。
相人如相马,陆庆昭人中龙凤,所以即便做续弦她也愿意,而陆庆麟就更难能可贵了,为人非常有风度,执行能力强,靠自己也能够走出一条路。
听说以前连旧式婚约也能履行,跟着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可靠,所以她也不敢小看。
瞥了曹冰雪一眼,她身上果真裹着一条小小的狐裘大衣做装饰,显得贵气十足。文凤正跳着舞,她也走过来:“这不是二太太吗?”
素日,文静也不常和文凤说话,见她这样问,遂淡笑:“是啊,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怎么会,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会不认识?哦,对了,最近,租界的那些大使们纷纷来我们这里定包子,我都不想卖散客了,吵吵嚷嚷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没错,她就是来炫耀的,前些日子被李文静的生意压的狠了,现在她的史密斯包子店被外国人熟知,这些外国人哪里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文凤请了一个英文招待,专门说外语的,人家只是觉得好沟通,所以在她那儿买。
文静却道:“包子店吃的最多的还是散客。”
这种大客户一年遇到几次,最多的还不是那些路人,文静深知这个道理,再者只有在路人心中口碑好才是永恒的。
文凤不以为然。
包子店这种头衔她压根就不想要,等今年赚一年的钱,她就改开西餐厅,或者卖洋人的东西,这才是正经。
看到文静身上穿的月白色绣戏蝶,外边再罩粉色纱衣,这衣服看着质地很好,但已经不是新样子,所以她心里有数,陆家二房的日子恐怕过的不算好。
那么她就可以实施下一个计划了,之前原准备回到上海后,派几个人到重庆处理她们,但是一来曹冰雪进门打破了她的计划;二来她也没钱请杀手,因为陆庆昭的钱都交给那谁了。
现在更不必说,上海毕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人多口舌多,万一被查出点蛛丝马迹,她就完了。
所以要让陆庆麟自动入套便好,色诱是不行了,但是别的未必就不成。
她打的什么主意文静不知道,反正参加完曹冰雪的生日派对完,两口子就准备走了,明天还要做生意,谁都不是闲人。
看着文静夫妻离开,文鸾哼了一声,方才俩姐妹比陌生人还不如,压根就不说一句话,她心里还是有些受伤的,她不就是借个钱吗?你李文静不借就算了,还说那么多伤人的话,当初她是有私心,可她从未想过要取而代之啊?
她不过就是想要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又有什么错。
即便一起伺候陆庆麟,她也没有想过或者奢望自己做大,李文静做小,再者以后她不是给陆庆昭做妾了。
她从妻到妾,不过是为了安身立命,有什么错?
错的是她们,她是江氏的亲生闺女,什么好处都是她的。婚事也是她定的好,吴家不过是乡下土财主,可陆家却是政界巨擘,虽说现在倒霉了,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她现在还是吴太太,和陆家也是比不上。
再有,她是天足,现在社会,没几个喜欢小脚女人的,尤其是受过教育的,就连陆庆昭对她也是平平了。
若她早早的被江氏和郎氏接回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在家的时候,江氏从不提起让她读书,只供她儿子读书,等去了上海,连李文静都有书可读,最后还读了师范,这样的人,陆家怎么不爱。
说到底,还不都是家人偏心,什么都不给她,却都给了李文静,她怎么服气。
可是再不服气,她也知道,你觉得你自己可怜,可别人不会因为同情你就对你好,这就是现实,不受宠了,什么都不成?
看那白姨太太以前不过是她的一个丫头,算什么?以前跟在她身后,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是现在因为得宠,又攀上太太,对自己虽然看着恭敬,可到底不一样了。
所以她必须得自救。
文鸾看了曹冰雪一眼,努力挂着笑意,递了一杯红酒过去,“太太,这是您方才让我倒过来的。”
曹冰雪不以为意,接着就喝了。
看着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