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江氏关心的声音,文静深吸一口气,努力扯起一抹微笑,才去开门。
江氏见女儿脸色煞白,忙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大舒服?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她念念叨叨的声音,才让文静有了一丝真实感,笑着回她:“没呢,是今天坐电车人太多,被挤的踹不过气来,很不舒服。”
“那你等会儿啊,妈给你熬点桂圆乌骨鸡喝,这东西补气血最有效了。”
文静含笑答应:“好。”
江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小孩家家的,也别太少年老成了,妈这就给你做去啊。”
游湖
即便喝着最暖胃的桂圆乌骨鸡汤, 她全身依旧仿若置在冰窖中一样, 心神不灵。为了让自己振作一些,她去了店里做事, 文诤也在店里忙着,看到文静, 憨憨一笑:“静儿怎么来了,好不容易放假,不去歇着?”
文静笑道:“歇什么啊,我在学校又没累着, 回家来怎么能不帮忙?”说实话,她也有些汗颜,包子铺虽然是她的,但是她不在的日子里都是家人在开,哥哥就不必说了, 妈妈和利妈虎子哥,哪一个不是起早贪黑的。
她主动拿起锅铲在锅里炒酱肉,文诤便在灶里加火,他看了看妹妹, 欲言又止的, 文静压下心中的事情, 见哥哥如此,主动问道:“哥,你想问我什么?”
“没,没什么。”文诤摇头。
文静奇怪道:“你想问就问呗, 到底是什么事?”
锅里热气翻涌,文静吸了一鼻子酱肉味,用手扇了扇,忽然听到文诤提起金娇儿,她看了看哥哥一眼,小声问:“哥,上次娇儿姐上学的钱是不是你给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她也不是傻子,金娇儿这么多年在她舅舅那里住着,零用钱也就是一般的水准,哪里会有很多钱去读书。这家中江氏虽然是个心软的,但她到底不会拿那么多钱出来给她,更别提几个长辈,唯有可能的就是文诤了。
问到他,他也不否认,还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是不忍心浪费她一个人才,再说她一个姑娘家也着实是可怜。”
文静了然一笑:“好啦,我知道。”
爆红了脸的文诤把脸都恨不得埋进去,文静看他这样伤心,又忍不住泼冷水道:“哥哥,我知道娇儿姐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但她志向远大,恐怕不会屈居于咱们这个小家。”
虽说文静和金娇儿关系不错,但是金娇儿的野心她也知道,她以前就一直想去更好的地方,做更出色的人,往更高的地方爬,这样的人是不会甘愿为一个小地方而停留的,她也想提醒哥哥不要陷进去,否则到时候后悔的是自己。
这个时候的文诤,只有自卑,他肄业不说,终日不出去找工作,一直待在店里做些力气活,他听文静说完脸都白了:“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胡说,哪里是你配不上她,而是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罢了。”文静也不喜欢哥哥贬低自己。
有人愿意为小家奉献一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是一样,过的平平淡淡就好,有人愿意追求更高阶段的事业,不甘于平凡,不过是追求不一样罢了。
文诤感动于妹妹维护自己,他站起来抢过她手中的锅铲,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给她:“巷子那边开了一家米花糖店,你不是打小就爱吃米花糖,去称点回来吃吧。”
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文静不忍拂了哥哥的好意,拿了钱出去。碰巧又遇到了赵南生,似乎他也住在附近,今天他的妆扮和街上买办们的妆容类似,还戴着一顶巴拿马帽子,见到文静也过来打招呼。
“又见到你了,你住在附近吗?”文静问道。
赵南生狡黠一笑:“人家常说狡兔有三窟,我也一样,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我家。”
看来他不喜欢别人问他私事,文静忍住了嘴,她买了米花糖后,赵南生似乎跟老熟人一样把手伸到牛皮袋里拿米花糖吃,文静瞧了他一眼,乐笑了:“你还真是自来熟啊……”
赵南生嚼了几口,嘿嘿笑道:“那是,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帮了你一次,你来我往的,不就是熟人了吗?”
这人脸皮厚的,文静摇摇头,他倒是乖觉,又拿了一个后走远了。
次日金娇儿也回来了,她高兴的跟文静提到:“我的一位高中同学很有钱,也有面子的很,推荐我去朝阳酒楼做招待,做一日就三个大洋。”
招待?文静皱眉:“我听说女招待都是要陪客人的,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静妹妹。”金娇儿强调道:“我不否认是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同学说的这个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你放心,我多么精明的人啊,苗头不对我就跑了。”
“还是不大好吧……”文静迟疑。
女招待不是什么正经行业,这个金娇儿当然知道,可她缺钱啊。她总不能回回都要文诤的钱吧,再说事情总会露馅儿的,一次两次可以,时间久了怎么办?李家没有义务养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