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男女见面不是很容易,别说亲兄妹,就是亲父女都是如此,现在住的近,文静当然和爸爸还有哥哥的感情更好了。
夏梦托腮:“真是羡慕。”
文静想问羡慕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二人吃完就拿了作业出来写,夏梦一贯是个坐不住的人,写了一会儿就用笔挠挠文静:“哎,我说你这么努力干嘛?”
“技多不压身呗……”文静头也不抬的回答她。
因为知道夏梦母亲再婚,不知道她在家中处境到底如何,所以也劝她一句:“夏梦,你别怪我多嘴啊,现在这个社会,谁都靠不住,就是家里人也是一样。我们多学点知识,自己安身立命也不至于落入困境时无力啊。你看我现在的想法呢,就是经营好我家包子铺的同时,把学习成绩提上去,能考高中我就去读,考不上我就去读师范,日后做个教员,总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她说完,又低头去写作业,丝毫不浪费一点时间。
“还从来没人跟我说这些呢……”夏梦有些感动。
和她一起玩的人,还不都是看重她的钱,她的身份,没人会和李文静一样这么认真的劝她。
文静笑道:“我也是自个儿这么多年才想到的。”
其实夏梦也不是头一回到别人家里做客,她朋友很多,交游广阔,虽然和班上同学不算是很亲近,但她在文静家才是宾至如归,也许她家不是很有钱,但她会把她最舒服的睡衣给她穿,会让她早些睡,还会听她说胡话。
早上起来,文诤特意留了两份早点,文静拿给夏梦:“你尝尝我们家的包子……”
夏梦正要接过来,却看到前方的车,吓了一大跳。车上下来了一位青年男子,他西装革履,眯着眼睛,喊了一声:“夏梦,你出息了,知道不回家了。”
这时候夏梦哪还顾得上咬包子,直接躲文静后面,男人气急反笑:“你出来。”
文静微微转头,“夏梦,怎么回事?”
“那是我哥,咳咳。”
还真是她哥,不过是继兄,能看的出来,虽然她这位继兄对她语气不大和善,但是还挺关心她的,文静还蹭了一次车,听着前方夏津数落夏梦还觉得有点好笑。
“夏梦,你出来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昨儿我满城找你,行啊你?”夏津气死了。
夏梦还能说什么,乖乖认错。
但这位对夏梦比较凶的哥哥,对文静还是挺有礼貌的,“还要多谢李小姐收留她。”
文静连忙摆手:“这有什么,您太客气了,我和夏梦是同学,她要来我家里做客,是我的荣幸。”
早上交通繁忙,夏梦哥哥也不得不停下来,摇下车窗,好像碰到熟人了,文静也随着车窗向外看出去,还真是熟人,前几天一起看过电影的陆庆麟。
咖啡厅摊牌
文静笑着颔首, 表示打招呼, 陆庆麟瞟了一眼也略微点了一下头,转回眼神, 待前面道路通畅,两车再无交汇, 就连坐在身边的夏津也不知道李文静和陆庆麟是互相认识的。
到了学校,严肃的夏津没再说夏梦,而是嘱咐她好好读书,他下午过来接她, 夏梦兴致缺缺,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二人走进校园时,夏梦就和文静嘀咕:“看来我今天的自习课是逃不掉的。”
“那你就好好学。”文静打趣她。
一进教室,便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寻常, 一高个子女生正站在讲台上呼吁大家游行,反对洋货入侵,让大家支持国货,又列举进来欺负中国的许多事件, 台下的人也是听的义愤填膺, 文静坐下来听了几句, 也顺着她们的思路忧国忧民起来。
现今的中国,即便连歌舞升平的上海的浮华之下也是满目疮痍,她叹了一口气,夏梦却在她耳边道:“她们总是这样, 说的冠冕堂皇,之后用的穿的还是会用洋货的,你别和她们混在一起。”
文静道:“虽然如此,但她们肯为国为民操心,思想总是好的。”
夏梦嗤笑一声:“想太多了。”
她似乎有些排斥今天的事情,文静也不多问,只是别人让她签名自愿上街游行的时候,她拒绝签了。有关洋货国货,不是身为哪国人就一定要用哪国货,而是哪一国的货好,才选择,现在市面上的洋布确实又好又便宜,很多人家都拒绝不了。
最重要的是提高质量才是唯一对抗西方入侵的方法,像帽子店夏天卖的正好的巴拿马草帽五六十块钱一顶,照样有大把人去买。贵的也会有不少人愿意买,不是吗?班上的女学生们也是一样,哪个人平常穿的不是洋布,现在确实是如此。
女学生们兴致冲冲要加入某爱国会,可惜不到一天,纷纷戴起了洋帽,但这些人嘴上还会排挤没有签名的人,会说她们不爱国云云。可惜这些话文静并不放在心上,她埋头于学习中,并不关心别人如何看她。
又是一个周末,文静早上起床在包子铺帮忙,金娇儿过来找她玩,她还是那个开朗的女孩子,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让人心里快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