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狐疑:“看他的样子不像啊,他额头上流着斗大的汗,而且外边的西装啊什么的都没了。”
“你真的被他骗了,我就被他骗过一次,后来才知道。”夏梦提起来还有气。
但是当文静问她是怎么发现的,她却怎么也不开口。
今天上完课,明天可以休息一天,文静抱了要学习的课本回家。江氏好像特别高兴,扬了扬手中的请柬:“静儿,陆夫人今天来了,特意送了请柬过来,人很客气的。听说你在读书,还说你聪明呢。明天就穿新衣服去吧。”
陆家?
文静一声哀嚎:“妈,我作业特别多,明儿可以不去吗?”
江氏喜滋滋的端了猪手花生汤给她:“那你现在就喝掉,吃饱了,把作业写完,明儿去不成吗?好孩子,妈可跟你说了,陆夫人今儿坐的那车比你陈叔上次接咱们的车还好。你要是日后能天天坐上这样的小汽车,妈就天天为你高兴。”
她的话把文静逗笑了:“那等女儿以后挣了钱给你买,不成吗?”
“傻丫头,就凭咱们的包子铺还想买汽车,你做梦呢,我看还是嫁到陆家更实际一点。”
陆家叙话
一件绿色掐白边的旗袍, 文静这个年纪的人穿那是越发如早上的晨露一样清新自然, 江氏怎么看怎么满意。她帮着文静把头发盘起来,一边盘, 还一边讲:“现在跟咱们那个时候不一样,咱们拿个年代的人, 如果没有结婚都是不能挽髻的,都是一根长辫子,现在的女孩子穿旗袍盘头发才洋气。”
她却是穿的袄裙,江氏是穿习惯了, 再者她也不出门,这次是由郎氏带着文静去。
“妈,我想你跟我去,不想跟祖母去。”比较起来文静还是喜欢她妈多一点,不管怎么样, 江氏都是盼着她过的好的人。
江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又说孩子气的话,你祖母那是老江湖了,比我见的人多。我们人去多了不好,再说店里也离不开我。”
现在包子铺的生意越来越好, 江氏确实是没办法走开, 最重要的是出风头的事情郎氏又岂会让她出面。
文静摸了摸自己梳好的头发, 把小钱包拿上,装了几个大洋,去了郎氏屋里。郎氏今日也是簇新的一套,她老人家手里的私财多, 新衣服也有几套,今天是把压箱底拿了出来。褚褐色绣松枝的真丝袄裙,头上戴着仙鹤样的抹额,大方气派。
外面虎子已经叫了黄包车,祖孙二人一同上车,郎氏再也想不到江氏的女儿有这样的好运气,她说:“今天你要把握住机会,什么新派旧派我不懂,但我知道男人若是爱上一个女人,甭管你是什么样,他都爱的死去活来的。”
有些男的宠通房丫头,难道是因为她们的才情吗?只要会伺候男人,甭管什么女人都能往上升。
可这并不是文静要的,“祖母以前不是从不允许我说这些的,家中都不准人提到痴男怨女话本的事,现在您怎么跟我说这个。”
以前文静可是性子跳脱了些,就被关了好几年的人,郎氏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一直是严肃、刻板、不近人情的人,从不允许别人说这些,曾经有丫头笑的声音大了些都被罚了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说起这些。
郎氏冷笑:“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又不是什么小姐,还要什么尊严。尊严是给有权有势的人用的,你有什么,这个世道良心和面子都放在一边。不好好巴结陆家,好好的把男人拢在手心里,你就等着吃亏吧。”
所以这就是郎氏,即便文鸾嫁到吴家,吴家的姐夫从来都不喜欢文鸾,一结婚就往外跑了,作为郎氏最喜欢的孙女,她也没有说过要接她回家,还不是看着她受苦。这样的人的话,听听也就算了,真的不要面子不要良心,李澹都可以抢她的私财用了,何必那么辛苦。
她的标准从来都是对着别人,不是对着自己的。
对文静来说,即便是身无分文,也不能失去良心,即便违背天下人,也不能去做错事。
陆公馆是陆家购置在中新区的一套洋楼,外面是白色的栅栏,各种各样的小汽车鱼贯而入,文静和郎氏从黄包车下来,很是新奇的往里面走进去。
栅栏往走廊走去,是一片大大的草坪,草坪中间有假山,假山旁边有个花坛,种满了大大的向日葵,朝气蓬勃。这个地方就是她前世最后去过的地方,今生再来已经没有膈应,完全坦然,因为她和陆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进到客厅,客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小声交谈,陆夫人优雅的起身迎接:“老太太,您总算来了,这就是文静?”
陆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这位和自己儿子有过娃娃亲的姑娘,她生的纤细,肌肤洁白如玉,头发盘起更显脖子修长,一张小脸楚楚动人,确实是个有美貌作为资本的人,也难怪李家的人敢写信去提这桩婚事。
郎氏笑着拉过孙女:“这就是文静,你还没见过她吧,让她给你好好的请个安。”
在郎氏眼中,这又是展现规矩的好时候了,可惜陆夫人没给这个机会,她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