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郎氏身边的伺候赶紧道:“小孩子真真是童言无忌,明明是上次老太太要捐钱给杏花溪受灾的民众,故而让全家人都拿钱出来了,她这真是……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拨……”说完还瞥了江氏一眼。
郎氏就是做的事情再不好,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手撕孙女,所以身边伺候的顺婆长期就是充当这样的打手角色。
李三太太不以为然:“二小姐,你这首饰是什么时候当的?”
文静又是一幅没有心机的傻傻答道:“今天当的,利妈已经去买粮食了。”
李三太太噗嗤一笑。
遮羞布彻底的掉了下来,谁都知道杏花溪受灾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江氏不忍,呵斥女儿一声:“文静,你快回去吧,别胡言乱语的。”
郎氏已经料定是江氏母子给她这个气受,不由得骂道:“好啊,我平日待你不薄,连规矩都不让你站,家也全部交给你管着,没想到你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个孩子故意来卖我的丑……”
开始倒打一耙了,文静对这些套路很是清楚,她故意一脸茫然:“祖母,是我说错话了吗?您别怪我妈。”
看着一脸乖巧的女儿,江氏不想昨天那样匍匐认错了,因为这样不仅是她丢脸还会让女儿也跟着丢脸,女儿又有什么错,拿着卖首饰的钱给她大姐做面子。就因为孩子不懂事,老太太现在就怪罪自己?
顺婆看江氏沉默,却不认错,便加码:“太太,老太太昨儿都说了让我拿钱给你,你怎么就不听?反倒是卖了二小姐的首饰。咱们家如今是不大富裕,短不了亲戚们,您没钱只管跟老太太说便是——”
“何苦闹着一出。”说完还轻蔑一笑。
☆、 目的达到
这就是顺婆的套路了,明明是郎氏逼人拿钱,现在她却成了好人。江氏拙于口舌吗?并不是,但是要撕破脸吗?她也并不想。
这个时候文静就不管了,她看向江氏道:“妈,算了吧,你为了大姐把自己最后的陪嫁都卖了,现在我的首饰也当的差不多了。你就不要顾及面子了,祖母要给,你就拿着吧。”
直接跳过什么谁给谁钱的话题,你不是把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吗?好啊,那就让你给。江氏正郁闷怎么回顺婆的话,没想到女儿说这个话,她嗔了女儿一口:“你这傻孩子,我们怎么可以要祖母的钱?”
这是江氏挽回自己的名声,文静会意:“那也没办法了,哥哥要读书,全家老小都要钱,总不能咱们家也卖儿卖女吧。”
“文静——”江氏喊住自己女儿,又给郎氏赔礼道歉:“妈,静静年纪小不懂事,您可别放在心上。”
然而内心江氏也是这么想的,不得不说文静很了解江氏,如果文静一味的鼓动江氏和祖母不和,只会起到反效果,江氏就是最传统的儿媳妇模样,兼之她又是当年被郎氏看上,风风光光嫁入李家的,本身就对郎氏存在着敬畏之心,只会逆来顺受。
但江氏真的被污蔑之时,她的名声受损直接来自于郎氏,她认了错,那就是承认她和女儿串通故意当场搞婆婆的鬼,不承认那就是撕破脸了,现在女儿转移了另一个问题,郎氏拿钱出来又恰好合了江氏的心意。是啊,她自认为天天把自己的嫁妆和多年的体己甚至祖产卖了给大女儿做嫁妆,已经很对得起郎氏了,她现在身无分文,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人?
郎氏就天天这么逼着她,这次可以卖女儿的首饰,下次是不是卖了女儿才能堵上婆婆的嘴呢?
所以她说完自家女儿,又舔着笑脸和郎氏道:“不过她年纪虽小,说的也是实话。”
这下郎氏彻底黑了脸,来了个经典套路装晕,亲戚们哪里还敢看笑话,连忙帮着顺婆一起把老太太抬到房里去。江氏目光中带着不忍,文静当机立断:“妈,您让顺婆背着老太太的大夫瞧瞧吧。”
“是是是……”江氏生怕婆婆晕倒,丈夫怪罪自己,立马进房去喊顺婆。
文静扯了扯唇,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顺婆不过是仗着老太太的威势作威作福,平日里除了跟老太太端茶递水,连自个儿的衣服都不洗,全交给苏婶洗,为此苏婶十分不满。
这就是个口子,以前都是被压着的,一旦口子被撕开,人们就开始反抗。
她走出来后对苏婶招了招手,苏婶连忙过来,文静故意着急道:“老太太晕了过去,我妈让顺婆带老太太去看大夫,你去前边跟我爸说一声吧。”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苏婶好奇打探。她一直在仙鹤居门外守着,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文静不好意思道:“我和李三太太正说着话,顺婆就说我当众撒谎,又嘲笑我妈,可不知怎么地老太太晕了过去。行了,你快去吧……”
苏婶早就看文静不爽,一听是婆媳矛盾,她心里就有了主意。郎氏毕竟年纪大了,对佣人们极为苛刻,屋子里什么好处都是顺婆拿,什么事情都是苏婶在做,所以苏婶是极不平衡的,毕竟同行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