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微微一笑:“利妈快带人去吧,我这就给太太请安去。”
利妈看着远去的文静,自豪的和文凤炫耀:“这是我们家二小姐,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人品贞静大方,我是她的乳娘。”
她都这么说了,文凤问弦歌知雅意道:“我看利妈真是个能干人,二小姐一看就十分出众,日后怕是有大出息的,说来说起还是利妈你会调理人。”
把伺候说成调理,就是利妈听了,心里也觉得如熨过一番,还故作谦虚道:“文凤小姐的嘴可真甜,我哪里敢当什么调理,二小姐那是小姐,我不过是佣人罢了。”
文凤趁机道:“利妈真是规矩好的很,就这样还这么注意言辞,我们小门小户的,常常是想什么说什么,若是日后说错了话,您可别见怪。”她意思是自己说的话完全出自本心,用意在抬高利妈。
利妈心里也门儿清,但同时也对这李文凤印象那是好的很,觉得她机灵会说话。
☆、 婚礼出丑
但凡人都不喜欢溜须拍马之人,可一旦这拍马的对象是自个儿,那自然又不同了。利妈也是如此心理,文凤又怎会不知?这也是她一个姑娘家在镇上卖花卖出名头来的原因,一来得意于她的花便宜、摆放的也好看,二来也是因为她的这张巧嘴。
也因此利妈和文静说话的时候,提起李文凤说的都是好话,言语中颇为同情她。
文静把洗干净的大枣用帕子托着放入嘴里,吃完优雅的吐出核来,才道:“这几日喜棚也扎了,这族里的亲戚原本就是要请的,您既然可怜她,何不叫了她来?”
重生回来的这些日子,文静出自己房门都是极少的,她除了请安,只能待在自己房中。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真的出不去,二门外是厨房、佣人们住的地方,一靠近她都知道被人看成不安分。
还好利妈是她的乳母,不忙的时候能常常陪她说说话。
“说是一家人,可文凤的爹李游那是个败家子,赌博抽大烟样样来,太太就是请了她们,她们也不会来的,她们家哪有闲钱凑份子。”利妈固然认为李文凤不错,但是也知道大小姐的婚礼上能出现的最好都是家世清白的人,这等和赌沾上边的人来了也是触霉头。
“这倒也是。”
文静现在还未出嫁,按照家中的规矩还不能够挽髻,只能梳大辫子。利妈拿了一把梳子替她梳发尾,偷偷的道:“大小姐那边听甘草那个小蹄子说她准备了一双大鞋,里边塞了棉花,预备结婚的时候穿那个的。”
看来文鸾还是打算和前世一样的做法,文静叹了口气:“那我妈知道吗?”
“太太就是知道了,又能说什么?那吴姑爷是个新派人,就不喜欢小脚女人,咱们大小姐要嫁过去,总不能一开始就露怯吧。再说了——”利妈停顿了一下,“大小姐毕竟是老太太抚养长大的。”
哎,文静只能感叹重生的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李家很久不曾办过喜事了,亲戚族人到齐了后,郎氏为了表现家中的好教养,故而叫了文静过来。济济一堂的仙鹤居,人们错落有致的站着,文静太知道郎氏想要的是什么了,进门先蹲福,上半身微微倾斜,下半身直直落下去,左腿半蹲,右腿跪着,手要放在腰部右侧,这个行礼是半分都错不了。
郎氏看她行礼这样标准,心中满意,还要对四周的女人们谦虚:“这是我家二妞妞,打小就粗心大意,请安也是这样,我就没见过动作比她还不如的人。”
这个时候文静要越发表现得脸上羞愧,轻垂臻首,等着旁人开解。
她所料没错,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夸赞文静:“老太太,这气派可不是一般人才有的,瞧瞧,多气派啊,若是我家的闺女这般懂礼,我也不会这么愁了。”
还有族人道:“您就让二妞妞起来吧,别委屈了孙女。”
郎氏这才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起来吧。”
起身时不能拖泥带水,还要利落的起身,同时上半身不能晃,一定要入行云流水般才行。文静也正是这样做的,她起身后,接过顺婆手中的洋火,划了一根,帮老太太点燃水烟,烟气一冒,水烟点好了,文静便安静的立在郎氏身旁。
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听着女人们说话,有时候替着顺婆的事情,帮长辈们端茶递水,以表客气。
这样的事情就像郎氏和江氏说的,这是长辈在抬举晚辈,所以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有意给她表现的机会。
诉苦?诉苦就是不孝,就连利妈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左腿站的全麻了,还要直直的站着保持微笑,还好苏婶过来说开席了,文静才逃过一劫。她知道文鸾那边没有交她过去,她直接去了就是不知趣,遂打算回房去,刚走到廊檐下,就看到一瘦高的青年。
他头发全部往后梳着,油光发亮,脸上似乎在逡巡,身上穿着黑色的上衣和裤子,看到文静,咧嘴一笑。文静也欣喜非常,面前的这位青年文诤,是她的哥哥,在杭州读高中,看来是今天才赶回来。
“静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