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从前私下里悄悄送了对方不少女儿家的东西,前日她收到情郎派人送来的一个她昔日送与情郎的香囊和一封信,说是要带她离开这里,与她约定好了昨日清早在城外十里的地方见面,才有了后面这些。”
祝云瑄越听眉蹙得越紧,梁祯又继续道:“臣告诉她休要再做这等事情牵连剩余的家人和她那情郎,就放了她回去,夜里她便上吊了。”
“只是这样吗?”祝云瑄冷道,“昭王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抓到这样的把柄只是警告一番就将人放了回去,定是你用她那情郎威胁了她,暗示她去死,她才这么做的是不是?”
梁祯并不否认:“陛下何必同情她,她与陛下已有婚约,却背着您与他人有了苟且,本就死有余辜。”
“你还做了什么?之前撺掇满朝官员上奏,让臣将她与严家其他人一视同仁的是不是也是你?”
梁祯目光微沉,轻蔑一笑:“是又如何,陛下若不是那么心软,执意要纳她进宫,她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你——!”
“陛下不必动怒,为了这样不知廉耻与人私通的女人动怒不值得。”
“她与人私奔,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梁祯不赞同道:“那也得臣有这个机会,她那个情郎是个靠不住的,臣找人去吓了一吓他,就把她给卖了,将她昔日送的东西全部交给了臣,臣才能将她骗出来,且若她并无此心,收到信烧了便是,安安分分进了宫,做不了皇后还能做个美人婕妤的,是她自己不惜命,与臣何尤?”
“你好……好……”祝云瑄气极,他并不怜悯那严家女,只是厌恶极了梁祯为了阻止他娶妻立后处心积虑、用尽手段。
梁祯的种种做派都让他十分难以接受,梁祯想要掌控他,他却偏偏想要挣脱而出。
梁祯沉声提醒他:“臣说了,严士学是罪有应得,严家女是咎由自取,若他们都能安守本分,臣想动他们也动不了。”
“你想动谁是动不了的?!便是他们什么都没做过,你也能找出千百种借口处置他们,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陛下就是这么看臣的?”梁祯的双瞳狠狠一缩,“您就为了那样一个贱货这般指责臣?”
“她是贱货那朕是什么?!朕与你之间的这些苟且又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端方君子吗?!最不知廉耻之人明明是你!是朕!”
祝云瑄双目赤红,气怒不已:“没了严家女也会有别人,朕迟早要立后,便是你能一手遮天,你也阻止不了!”
闻言,梁祯的眸色更黯,久久凝视着他不再言语,幽沉双眼里像积蓄起了一场风暴,激烈情绪不断翻涌着,最终却又归于了平静,只听他哑声道:“陛下说得对,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臣何必费这样的心思。”
不择手段
四月夏初。
殿试之后新科进士走马上任,科举舞弊案的风波终于过去,立后一事成了朝堂之上最受人关注的头等大事,只奈何祝云瑄一直对此态度暧昧,并未有过明确表态,且宫中没有太后主持大局,几个太妃都是说不上话的,旁的人干着急也没用。
新帝如今二十有一,别说是皇后妃嫔,甘霖宫里连个贴身伺候的宫女都没有,免不得要让人心里犯嘀咕,即便从前是先帝不重视,除了指了个婚便没有赐别的人给陛下,可如今他都当皇帝了,枕边还没有半个人,也实在不像话,最要紧的是,后继无人,江山不稳啊!
不管群臣抱的什么心思的,盯着东宫位置的绝不在少数,谁不希望下一任皇帝能出自自家女儿的肚皮,好为家族谋得利益好处?在祝云瑄那里碰了几次软钉子,后头众人便一致把曾淮给推了出来,请他老人家私下里去探一探皇帝的口风,务必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曾淮也正有此意,他没有私心,却比任何人都关心祝云瑄的子嗣绵延,不看到储君确立后继有人,他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朕只是不希望有人别有用心,借着立后的机会生事。”祝云瑄说着摇了摇头,立后并非简单之事,严家倒了,多得是别有用心之人闻风而动,不是他仅凭喜好就能想立谁就立谁,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再一次生出事端来。
曾淮劝他:“陛下,于您来说,这也是机会,从来前朝与后宫都是分不开的,一旦您娶了他们的女儿,生下了与他们息息相关的皇子,他们自然会向着您、拥护您。”
“朕知道。”祝云瑄叹气,从前他最不屑的就是利用后宫的女人来平衡朝堂势力为自己争取利益,可终究他还是与他父皇一样,走到了这一步。
只好在那日之后梁祯都再未有来找过他,这两个月祝云瑄过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兴许梁祯他真的想通了放弃了,无论如何祝云瑄都松了一口气:“采选之事,便让内廷司去准备吧。”
梁祯此刻正在显王府上参加饮宴,这样的活动他一贯是不来的,便是显王这样的人物亲自邀请他也未必会肯赏脸,这还是第一次他参加城中勋贵间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