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羊羔似的公子哥儿看上去再狼狈不过了,他的鼻血糊住了半边脸,额头上的淤青一只延伸到眼眶上,至于他脸上那些紫色和暗青色的斑驳痕迹,则是加尔文在一个星期之前留给他的。
他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地上,仰着头,呜咽着望着加尔文。
“抱,抱歉,我……我……我按了门铃,但是它失效了……我打算敲门,可是门,门没有关……它自己开了……”
维吉利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刚才遭受到的暴力让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含糊。
面对维吉利这惹人怜惜的模样,艾扎克的脸色却依然十分难看,后者甚至加大了膝盖上的力气,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背着卵鞘的蟑螂。
“这个变态跟踪你到了家里来?”
他咬牙切齿地冲着加尔文问。
加尔文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接着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家的门框,并不意外地发现门轴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只要稍微有人碰触,看上去关好的房门就会自动滑开——至少从这一点来看,维吉利并没有撒谎。
“放开他吧,艾扎克,他够不上什么危险。”他说。
加尔文在自己的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有那么几秒钟,他企图跟艾扎克解释一下关于维吉利的事情:那锅牛肉,那好笑的多重人格还有之前自己之前对这个家伙施展的暴力……
哦,算了吧。
加尔文迅速地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在这种时候他可真的没有那种心思来跟艾扎克进行长篇大论了。他的眼睛落在了维吉利那张凄惨的脸上。
他意识到自己每次见到维吉利,这个脑袋不太好使的小少爷似乎都被揍了一顿,而这多多少少激起了加尔文心中残留着的那点微薄的同情心。
“放开他。”他又一次地对艾扎克说道,他的哥哥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抱歉……咳咳咳……”
维吉利剧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扶着鞋柜从地上爬起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加尔文的眼睛落在维吉利脸上的血迹上,眉头皱得很紧,“我以为我已经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了?”
“嘿,等等,他在纠缠你?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艾扎克瞪大了眼睛,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提高了声音。
“你只需要保持闭嘴就可以了。”加尔文忍不住对艾扎克吼了一句。
不过他的声音却直接吓到了维吉利,年轻而狼狈的多重人格患者缩了缩脖子,眼角似乎迸出了泪光。
“我我我……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发誓!”他冲着艾扎克举起了双手,“我只是来……来……”
“你上次来的时候可没结巴的毛病。”加尔文不耐烦地低声吼道。“我不想再揍你一次。”
“我是来还你毛巾的。”
维吉利飞快地说道,他的一只手依然保持着投降的姿势,而另外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了口袋里,将一卷洗得洁白柔软的旧毛巾掏了出来。
那是加尔文之前用来给他冰敷的毛巾。
无论是艾扎克还是加尔文在看到那卷毛巾之后脸色都变得格外的臭。
“哈?毛巾?”艾扎克扭过头死死地盯住了加尔文,“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有了一个可以互相交换毛巾的朋友?”
加尔文不得不深呼吸才不至于给维吉利和艾扎克两者都来上几枪。
“这并不有趣,维吉利先生。”
他冷冰冰地开口。
维吉利的肩膀耷拉了下来,他冲着加尔文挤出了一个格外让人无法直视的羞涩笑容。
“其实……其实还毛巾只是借口啦,我我我只是想再来看你一眼,只一眼。”维吉利的语气中荡漾着无法掩饰的迷恋,“事实上从那天你把我赶走之后,我就无时无刻都想着你——你真的击中了我的心。”
“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加尔文抬起眼睛瞥了艾扎克一眼,艾扎克正在给自己的手枪上膛。
加尔文感到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艾扎克,拜托,你已经不是中学生了。”
加尔文瞥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他说话的语气中带有那种亲近之人才会使用的责备语气。目睹这一切的维吉利眨了眨眼睛,强烈的嫉妒心让他的手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很快加尔文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维吉利的身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就连加尔文那皱着眉头的严厉眼神和绷紧的嘴角都是那样的迷人,维吉利在自己的心里想道。
加尔文倒是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位惹人厌烦的公子哥儿生理上的细小变化,他也不在乎。当一个人有他那样的容貌,那么他总是要习惯忽略掉一些人在身体上的恶心变化。事实上,在这之前,加尔文一直习惯用自己的拳头和疼痛来解决怪人们对他的各种正当或者不正当的企图。
而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