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几人是否要求勒索一千万,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当时章小弟只是随口一说,后续没有坚持提出。而这四人的聊天记录中也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勒索章诵多少财产的内容。他们只是试图对章诵进行报复、损坏她的名誉。且几人的聊天内容中幸运地没有涉及本次学校逼问,仅限于之前在网上传播不实信息。他们可以把勒索推到章小弟一个人的身上。
运气真是好。
这种情况下,请个好律师,里面还是有很大可操作的空间。毕竟网络造谣跟敲诈,区别太大了。
但即便是定性造谣,章诵的谅解跟口供也特别重要。她如果执意选择起诉,几个孩子的名声可就完了。仅仅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就去陷害自己的亲姐姐,要叫对方身败名裂,这传出去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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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于先生跟赵女士各自的对象也闻讯赶来。
他们坐到章诵的对面,试图跟她进行协商。争取在案件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几人表情严肃,有窘迫也有尴尬。余光间互相打量试探,同时观察章诵的反应。
然而章诵的高深让他们捉摸不透。明明只是一个年轻人,道行却足够隐藏她真实的想法。
她不生气,也不激动。像是一切早有预料,只是在等一个确切的结果。
最后是于先生先开口道:“小诵啊,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你妹妹还小,她们不懂事。其实是我的错,是我最近忽视了她们,没给她们做正确的引导,她们受刺激了,才会出现今天的事。你就再给她们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章诵不为所动,笑道:“能够完整策划出整个案子,并且分析出我的弱点,调查了我的过往,还花钱打点好记者,写好通告,迫不及待来学校对我进行逼问跟污蔑,这也叫不懂事吗?那等他们懂事了,得是什么样的旷世奇才?”
警察低着头笑了下。
章诵看向警察:“您认为这些孩子还不懂事吗?”
“即将成年的人,不能叫孩子,顶多叫青少年。”警察说,“如果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懂事的话,的确需要一点社会铁拳的毒打。”
“不是!”赵女士急道,“那你想做什么?小诵,他们是你弟弟妹妹,你不会想”
章诵冷眼看着他们,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随后冷淡道:“收买我。”
于先生一时错愕:“什么?”
章诵:“先声明,我对赔偿的要求很高。希望你们也能大方一点。”
众人连带着于息争都愣住了。
他还以为章诵会借此跟他们拉近关系,然后卖个人情的。没想到她会来个一波收割。
赵女士的丈夫被气笑了:“说到底还是只认钱,果然没有教养。”
章诵瞥向他,冷笑道:“我这样叫没有教养?那……教出两名仅因为嫉妒就敢犯法的子女,然后要求受害者必须原谅他们,就是你的教养?不,这只是你出生在罗马的阶级带给你的错觉。用网友的话来说叫婊,用我的话来说叫不要脸,用你的话来说叫白日做梦。”
男人从没被人这样当面奚落过,猛得站了起来。
章诵警告道:“原谅你子女的罪行,不是我的义务。你尽可以跟我硬碰硬,看看现在谁是弱势群体。”
赵女士挥了下手,示意对方坐下,别在这时候捣乱。
气氛一触即发,似在点燃的边缘。
章诵此时特别冷静。无论是头脑还是心绪。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我们之前有感情吗?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吧?我没有贴着你们喊爸爸妈妈,让你们接纳我,分我遗产,给我补偿,尽身为父母的责任。也没有要求我的弟弟妹妹承认我的存在,尊重我的地位,和我相亲相爱。纵然我跟你们的基因切实有一定的关联性。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子女依旧对我进行了伤害,让我感到非常愤怒。”
章诵喉咙干涩,她端过塑料杯抿了一口,继续道:“你们唯一一次肯平等地坐在我对面跟我商谈,是为了让我做出让步,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既然没有感情,哪里来的面子?我有自知之明,我以为你们也有。”
于先生:“我们也有为难的地方,我们也在……”
章诵抬起手制止道:“我真的不喜欢,看见你们在我面前,勉强又虚伪地说关心我的样子。你们说的谎言,假到能让人一眼看穿。回头看看。”
几人转过身。
于息争两手插兜,半阖着眼,神情淡漠而疏离地看着他们。
即便他们之前有几十年的养育经历,最后还是说散就散了。
于先生跟赵女士忽然明白了什么。
章诵说:“就算我这二十几年,是陪伴在你们身边,结果还是一样的。我们只会比陌生人好上一点点,而维系着那一点点的,就是钱。这明明是你们自己的观点啊。”
二人哑口无言。
章诵吐出口气道:“以前没有得到过一句对不起,我现在也不稀罕。既然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