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撑。有多大区别?”
于先生知道好友不会刻意挤兑他,仍旧有点不满家事被人指摘:“老樊,你这话说得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樊叔说:“你了解过她养父母的家庭吗?”
“她没跟我说过。”于先生缓了片刻,问道:“她跟你说了?”
樊叔摇头说:“行了,你也别在这里瞎猜。她跟你虽然没什么父女感情,可也是你亲生的,你这么提防她揣测她,不怪她心凉。她没跟我告过你的状,没说过你的不是,连她养父母都一句没提。是我隐隐觉得不对,才去问小于的。小于起初还想瞒我呢,被我多说了几句,才讲的真话。两个孩子都有主意,”
于先生肃然道:“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樊叔叹了口气,说道:“小诵那对养父母,不做人啊。她父母思想老旧,重男轻女得很,一直不想让小诵上学,逼着她留在乡下打工。小诵上高中的时候,学费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承担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有脸伸手向她拿钱。上大学以后,让小诵每个月给他们寄一万块钱……”
于先生茶碗用力往桌上一顿:“他们有病!向学生要钱?还是高中生,还……还一万块?去偷啊?你不是编的吧?”
“说是随便去村里问问都知道。小于去过他们村,看见都被吓到了。那是完全拿小诵当奴隶使啊。”樊叔拍桌道,“小诵啊,成绩好,每年的学院奖学金,就够她付学费的了。一直没停下打工,一直领着三到五份家教,平时还会帮同学做课程辅导,上大学到现在,不是上课就是赚钱,把自己逼得死紧,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学校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小诵很有名,她还有个外号,叫狂人。那钱都哪儿去了啊?她养父母那里。因为如果她不给钱,他们就敢来学校闹。小诵怕啊,这才被对方一次次威胁。”
于先生眸中光芒闪动,脸上是一副世界崩坏的表情。嘴巴微张,满是不可置信。
樊叔舔舔嘴唇,继续说道:“老于,我都听不下去。小诵在那个家里呆了二十几年,小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简直不敢想。她到底是做错什么了呀?这总不能,说是她活该吧?”
于先生:“那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看她根本不想认你这个爸!你们就是把她当外人。她感受得到,心里难过,才宁愿托关系到我这里打工,也不去找你。”樊叔说,“你想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父母欺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亲的了,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想跟你们相认。结果你们都拿她当麻烦,瞧不起她,敷衍她,她那么聪明又那么敏感的孩子,能不明白吗?她好强,就是从最高的地方摔下来,再难过,也不乐意让你知道,叫你笑话。”
于先生瞪眼道:“我笑话我女儿干什么?我也有病啊?”
“我也想不通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樊叔说,“你们送了她一栋房子,结果她根本没住上,就被她养父母占走了。本来好不容易考上a大,可以远离那对丧心病狂的父母。你们倒好,房子一送,把人又给接到她身边来了,还更近,跑都跑不掉。我都觉得她倒霉得慌!你不说补偿,好歹小于那样的待遇总得有吧?没有!送完房子钱都不给一点,也不问她需要什么。这最后就是两个孩子自己商量,互相帮忙。可是他们两个知道什么呀?太单纯,不经事,哪遇到过这样无赖的人,还不是继续被他们欺负!就知道苦着自己,跟你们斗气。”
“我……我这……”
于先生嘴唇翕动,找不出一句给自己开脱的话。情绪继而被愤怒吞噬,用力捶了下桌子。
“岂有此理!”
他可以忽视章诵,因为他们之间很陌生。可章诵毕竟还是他女儿。
想到她在外流落,本该是锦衣玉食、肆意张扬的生活,却过得步步维艰、小心翼翼。拼命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却遭到亲人的阻拦。在质疑和艰苦中咬牙,可又一次次被对方的无耻击倒。这心里就火烧似得气得慌。感觉这辈子最憋屈的时候,也比不上现在的一点零头。
她一定痛苦过,想她的父母为什么不爱她。一定高兴过,原来那不是亲生的父母。一定也期待过,以为可以过上新的人生。
凭什么啊?就那群瘪三,敢欺负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