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想继承世子之位的人可多了去了,比如什么韩天韩地啊,你和他暗示一下,他比谁都要积极的糊弄老韩侯呢。”
“太过集权就是这个不好。头儿倒了,底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全散了。韩涯太在乎自己作为太子身边第一人的位置了,什么事都要握在自己的手里去处理,所以当他出事了,太子那边能给他帮手都没有。”黎里笑着说,“所以说啊,团结才是力量,共存才是未来。他如果像我一样,有你为我与你父亲牵线相见,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不是吗?”
楚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觉得眼前的皇女好似深不可测,明明是个刚刚回到帝都不久的外来人,却准确无比的掐中了韩涯所有的弱点。
楚逸不由问:“您很了解韩涯吗?”
黎里低笑了一声:“我怎么会了解太子的近臣。不过这天下总有了解他的人——”她偏头向楚逸微微一笑:“我只要去问一问了解他的人就好了。”
“您说对吗?”
楚逸低叹了一声,她收拾了思绪,向黎里露出得体的微笑。
不管怎么说,她并不看好心有所属的赵锡,要论将来,她还是更看好她父亲同样看好的这一位。所以——
楚逸恭敬地微笑道:“您说的对。”
韩涯入狱之事很快便在帝都掀起了巨浪。
诸侯之子涉嫌叛国,韩涯入狱的当晚,老韩侯就求到了皇帝的宫门外,控诉国安部草菅人命,糊涂判案。
这事闹起来的时候,黎里已经在做出使联邦的准备,她从韦岫手里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的扫着,同时与通话中好奇的钱朵灵说:“国安部草菅人命是这一两天的事吗?韩家利用监察部排除异己这些年不也很顺手。我就说王星活着的这些叔伯们太脆弱了,别人身上天天都在发生的事情,才到他们身上一次,怎么就受不了呢?”
钱朵灵见她张口就承认自己利用钱家人手较多的国安部草菅人命,也是一阵无言。
不过国安部确实也不无辜。不说远的,就谈先前“真假公主”一事,为了确保“宁县恐袭”的事情不会被发现,国安部在议会的授意下逮捕了多少无辜的人——那份十几页的报告,连负责此事的主事人都不愿翻开。
王星正是这样一处从外面瞧着姹紫千红的“无声坟场”。国安部是刽子手,监察部也是刽子手,因各方势力斗争角力而静默死去的普通人不计其数。他们就像是花园中深埋在泥土下的“营养品”,正是有他们的“牺牲”,才有花团锦簇的繁荣灿烂,王星才能如此长久地披上辉煌荣耀的外衣。
皇女说的都是实话,钱朵灵好像没什么能指责的。她想了想,问了句别的:“韩侯在皇帝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就这么让他闹,殿下不担心事情生变吗?”
黎里看完了信回了两句交还韦岫,韦岫尤为默契地递给她下一封。
黎里仍是在看信的空隙回答钱朵灵:“韩涯下狱这事吧,虽然程序上有点瑕疵,但第六军区的通讯兵还活着,韩德尔也没死,更重要的是——查舍等处理韩德尔的机会等到都快要质疑我的能力了。韩德尔与韩涯通讯密谋将我出卖给革命军是不争的事实,这点程序瑕疵会让韩涯活着,但查舍一定会让韩德尔上军事法庭,韩德尔既然逃不掉,韩涯即便是连带责任,也洗脱不干净。”
“韩家。”黎里冷笑一声,“没出韩涯之前,也不怎么样。我还算了解皇帝陛下,先不说韩涯谋杀我这事皇帝气不气,就说韩家对帝国的重要性——是挺重要的,毕竟是诸侯之一,影响颇大。但他们也清楚,自己比起楚家和吴家的地位,那可差远了。没有楚檀和吴秦,帝国现有的秩序维持不住三天。可没有韩家和韩涯,议会和边军这两处最重要的地方一样转。韩家不是只有韩侯,他老了,能力也远不如年轻时,韩家其他的人不会为了韩涯同皇室翻脸。”
“所以,单只是韩侯的个人请求,皇帝不会管的。楚檀的签批在我的签名前,查舍将军又是吴秦将军看重的后辈。说到底,韩涯只是对太子重要,对于皇帝,对于整个国家而言,实在是无足轻重。不如说,身为皇帝,我父亲更想看到星海议会里坐着的都是卫侯燕侯那般的‘好朋友’。”
钱朵灵听得有趣,她忍不住接着问:“那太子呢?他是被你坑了才没救得了韩涯,让你钻了空子的吧?”
“他难道不会坏事吗?”
听到这话,黎里忍不住抬头问了钱朵灵一句:“你认真的吗?”
钱朵灵:“……你别这么说赵锡,他没那么没用。”
黎里闻言:“……我不是说他没用。”她有些尴尬着说:“赵锡虽然和我不对付,但说句老实话,他的确不会杀我。韩涯违反了他的命令,胆子大到向我动手,赵锡怕是比我更生气。韩涯见到他就算了,他可能权衡利弊,又念及旧情先保他。在韩涯已经入狱,皇帝震怒的当口——赵锡不傻,他不会做无用功。况且,他未必没存想借此教训韩涯的心。”
“和我不同。他是按照储君严格教育的。”黎里托着下巴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