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
韩涯建议说:“殿下,或许我们该重选一名内阁首相了。”
赵锡表情晦暗不明。
从理智来说,他认可韩涯的判断。可从感情来说,他不愿意去相信赫尔南多竟然会在他与黎里之间选择了后者。
与楚檀争斗的初期,他也不是未曾与这位贵族首相拉过关系,但这家伙游走名利场多年,滑不留手,在事态未曾清晰前,从不愿意站任何一方,口口声声都是虚无缥缈的“忠于帝国”。就是这样一位明哲保身的家伙,如今却选择了黎里,甚至不惜帮她与楚檀较劲?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这老家伙在他身上看不清事态,倒觉得黎里前途光明?
简直可笑。
赵锡抬头看向韩涯,他淡声问:“赫尔南多家族在第十星域的产业,是不是一直都存在着环境问题?”
韩涯颔首,他笑着说:“自然有,除此之外,大概还有腐败、特权、罔顾人命的一些小事。”
赵锡看着手上的文件,颇为冷酷道:“那就去查吧。监察部是韩家做主,也得给赫尔南多找些事情,免得他在议会多事。”
赵锡认定了赫尔南多与黎里已成为一党。
从结果来说,这么看没什么问题,但从过程来看,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此韩涯心知肚明。
黎里根本没有能够叫动赫尔南多的能力,她能说服运作的,从来都是殷家的共和派。内阁的运转并不全倚赖首相一人,在专业领域,部门长拥有着极大的发言权。殷家在内阁运作已久,要想说服原本便于他们关系亲睦的赫尔南多并非难事。
韩涯自然发现了这些琐碎的议题里,财政部的议题占了六成以上。只是共和党原本就是一块嚼不烂的硬骨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同赫尔南多这样的贵族则不然,他们大多与宗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在帝国不同领域都有着或重或轻的影响力,与七人议会分享着切实的“权与利”。
处理共和党的领袖远不如处理赫尔南多这样的贵族带来的效益高。韩涯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即便心里清楚真正与黎里亲睦的势力,也不会将目标引向殷良,他只会瞄准“帮了个小忙”的赫尔南多,因为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处理赫尔南多,就是颗向目前未曾表态的势力投出的石头。
一石便可激起千浪。
无论赫尔南多是否真与黎里有所关系,由太子方出面打压,都能警醒这些因双继承权而妄图从中游走获利的无耻者,提醒他们需得“守住底线”。
在政治资本上,黎里与赵锡所差甚多。这就意味着,她只能够用许诺的利益来拉拢势力,而不能同赵锡一样,用权势威吓他人站队。楚檀也说过,人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在摸不着的好处与切实会遭遇的危险间,大多人都会选择规避风险。
这才是韩涯真正想要的效果。
虽说有诱导主君的嫌疑,但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在韩涯看来,便没有什么问题。
太子心软,在这风口浪尖,殿下不能决断的事情,他自然要帮忙。
韩涯得到了太子下令彻查的指令,正要离开皇宫时,恰好碰见了从宫外回来的黎里。
议会不停歇的议题好像未令皇女疲惫。
她正与进宫探望楚檀的楚逸并肩走着,说说笑笑,就从她对待楚逸的态度来看,绝不会有人怀疑她与楚檀之间关系。
哦,说起来,她如今的贴身近卫还是楚檀的义子。将自己的生命都交托与楚侯的手中,若非议会上两人的冲突,谁敢相信这两人其实从未齐心呢?
能忍又能装。
这是韩涯最警惕黎里的一点,也是他认定黎里危险所在。从贫瘠之地而来的公主有着帝都所有贵族都不具备的坚忍与耐心,如果给予她充足的时间,韩涯相信她真的能够做到让帝国的太子换一个人坐。
所以他绝不能给她时间,更不能给她活动的空间。
韩涯已经为两人让开了路。
可碍不住黎里视线好,一早瞧见了他。
她倒是不避讳他是太子党,拉着楚逸大大方方地走近,和他打招呼说:“韩世子,晚上好啊,你吃了没?”
韩涯不明所以,他谨慎着回答:“多谢殿下关心,尚未,我正要回家。”
黎里顺口就说:“哦,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啊。楚逸特意为楚侯下厨做的晚餐,不借机蹭一顿太可惜,一起呗。”
韩涯听到这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下意识要拒绝,楚逸却在他拒绝之前说:“韩世子是担心我厨艺不好吗?”
楚侯的嫡女微微笑着,玩笑道:“放心吧,我的食物不会令您不适的。”
韩涯一时语塞。
如果黎里一开始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就好了,那样那还可以推脱说事务繁忙。偏偏她一开始问的莫名其妙,在他回答了要回家后,又邀请的莫名其妙。
说到底,谁会邀请政敌一起吃晚饭啊!又不是嫌快乐太多想要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