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是我的表兄,在我保温衣破裂的时候,却毫无察觉,还是我的朋友提醒我要先进屋。如果是赵真殿下,一切都会不一样吧?”黎里一边故意在吴琰的心脏上划刀,一边虚伪地说,“不过您也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我能理解。”
“我能理解的。不如说,活在宁县的我再能理解不过了。”
黎里想了想,举例说:“宁县里有很多孤儿,这些孤儿有些是父母死亡,有些则是被抛下的。被抛下的那些,也不是没有再遇见自己父母的机会——但你知道他们通常会怎么做吗?”
“他们会当做不认识,在他们的父母遇到危机的时候,也不会去施救。因为没有感情。”
黎里说:“没有感情作为基础,单凭血脉,是连接不了人心的。”
这句话黎里说得倒是真心实意。
连接不了的人心只会酿成苦果。就像王奕说的那样,皇帝要找回黎里却不处理赵真——这就注定是个双伤的局面。只有皇帝自己得到两全了,其实赵真和赵里都在被伤害。
“吴琰阁下,说句不合适的话。您与皇太子在提出这样交易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表明了对我并无感情。我即将要在一处除了血脉之外,我一无所有的地方生存。”黎里唉声叹气,“您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真的不需要一点点的金钱作为安慰吗?”
吴琰哑口无声。
他答不出来。
他第一次去思考黎里的处境,联想到他之前的态度,负罪感差点压垮他。
而黎里呢?
宁县人没有良心。
她向着基本已经呆住的吴琰张开手,温和地问他:“现金还是刷卡?我这里都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
黎里:钱给的到位,光炮的事情我也可以永久闭嘴。
吴琰大概是在三天后才发现自己被骗的。
这三天里,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每天都在被良心折磨,脸都瘦了一圈。
因为内疚,他甚至在付钱前都不敢去见黎里,每天都只是通过侍女打听她的情况。
第一天侍女说:“殿下在用餐,她吃的很用心,一共要了三份。”
吴琰心痛地想:呜呜,在宁县那种地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要三份,是想要悄悄学习用餐礼仪不露怯吗?真是太可怜了。
第二天侍女说:“殿下在挑选礼服,她看了很久,也没有选定,最后全留下了。”
吴琰难过地想:呜呜,是不知道怎么选吗?我真是不合格,我不应该躲着,应该去帮帮她的。
第三天侍女说:“殿下看电视了,是新闻频道。她看了一天。”
吴琰伤心地想:呜呜,看新闻是想看父亲哥哥吗?毕竟没来接她呢。
第四天,终于发现儿子动用了一大笔现金的老武侯打了视频信号来痛骂自己的败家儿子又败家。但骂完之后,还是给他的账户又补上了足够他继续败家的现金。
前任武侯,现任的帝国3区总司令吴秦黑着一张脸,在遥远的帝都咆哮:“你小子怎么突然要这么多现金!是惹了游荡者还是被联邦的‘女巫’缠上了?老子和你说过多少次,给你信用额度就是要你给老子待在能使用信用额度的地方!你他妈是不是又给老子乱跑!”
吴琰委屈死了,他能说自己是被找回来的皇女敲诈了吗?当然不能。皇女那么可怜。
他只能硬着头皮受亲爹的辱骂,在感觉自己真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妈!”
吴秦闻言脸色一变,生怕吴琰真把他的母亲喊来,只能匆匆丢下一句“等你回来再收拾你”切了信号。
吴琰也松了一口气。他见到了父亲不免又想到了把自己当孤儿过了十多年的黎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见见她,黎里自己来了。
她倚在吴琰的门边,有些惊讶地问:“……吴秦将军,惧内啊?”
吴琰一听黎里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进了我的休息室!”
黎里愣了一瞬,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吴琰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几乎都能从黎里脸上读出诛心的话来——“吴琰,赵真进你的休息室要打招呼吗?”
吴琰只好别别扭扭地说:“我只是还不习惯,没有——”
——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这句话吴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位困惑的皇女已经道:“这些星舰是皇家军舰对吧?是只属于皇室的卫队。我琢磨着,我是皇女,在星舰的归属权上应该高于你的吧?”
她虚心问吴琰:“皇室逛皇室的星舰,也需要征求武侯同意的吗?帝国的法律有这样的条例吗?”
“不好意思,我乡野人,不太清楚情况,还想问问您,有这道理吗?”
吴琰语塞了一瞬,他说:“……好像没有。”
吴琰:“但是——”但是当有客人在的时候,主人也不该随便进客人的房间啊?
黎里点了点头,她走了进去,指着自己手腕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