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也是一年多过去了,他在《凤厨》剧组里的时候见证了池迟拿了大高卢奖,也经历了差点被顶替掉角色的风波,等到他离开了《凤厨》的剧组,才真正明白了和池迟演了这一场电影给他带来的是什么。
大众方面的名气,来自娱乐圈业内和媒体的关注度,还有很多别的人脉。
这些资源厚积薄发,再加上他拍《凤厨》期间播出的《英雄血》的加成,他一下子就成了娱乐圈里众人追捧的新宠,《凤厨》的十几亿票房也让他真正成为了影视圈的一线人物。
曹熙有红的野心,也有在演艺事业上不断进步的渴望,他这次接了杨广这个角色不止是因为这个角色和他以往演的形象有很大的反差,也是因为这是兰月的剧。
兰月、池迟,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和这两方都脱不开干系,自然在他们有意向的时候,自己也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
进了剧组,他觉得自己来对了,有多久没真正和一群有演技有情趣的演员们一起讨论剧本了?有多久没有在演技上吸收新的想法让自己的演技获得突破了?
各种各样的商演、站台,还有那些他不想演却又为片酬心动的低质量剧本,这些都消耗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看看池迟从《凤厨》之后拍了一部网剧、一部电影,到现在还保持着旺盛的创作热情,曹熙觉得自己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下一步应该用怎样的步调走下去。
一切准备就绪,曹熙在《平阳公主大传》剧组的最后一场戏正式开拍,巧合的是,这场戏也是杨广与李纤阿之间少有的一对一的戏份。
远在江都的杨广听闻了李渊父子在晋阳起兵一路南下的消息,也听闻了在关中一带有一个“李将军”手下几万人马将名将屈突通节节逼退,使之退守潼关,舍下了关中的大片土地。
“不知是谁人手下的‘李将军’?除了我那心怀不臣的表兄,又哪有能将屈突通打成丧家之犬的李将军呢?”
斜卧在美人膝头的杨广冷笑了一下,把来自北方的奏报扔在了地上。
“私募兵马,又在关中潜藏如此虎将,若说那李淑德不是早有异心……不……年纪轻轻身着银甲,用兵有术、令行禁止,难不成他李渊是把自己的女儿都用上了?”
这个猜测,就连杨广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也唤起了他三年前巡边北境时的记忆。
大业十一年,杨广巡边的消息走路,被突厥始毕可汗困在了雁门关,当时,他身边的兵卒不过几千人,城外却有突厥十几万大军。
困在关内的杨广是有些丧气的,却没有多少的忧愁,哪怕他们已经被围困了十几日,郡城内的粮食已经消耗了一半。
牵着自己的小儿子,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城头。
“看看城外,那些乌合之众一般的蛮兵以为能割下我这隋朝皇帝的大好头颅,以颅骨为酒器,以人皮做战旗……哈,纵我身死,他们又能猖狂几日?”
说到兴起,杨广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放在城墙之上,不顾他的啼哭放声大喊:“始毕小儿!当日我与杨素扶持汝父一路北进,汝父惶惶若丧家之犬,若非我大隋,汝之坟头羊粪累累矣!”
“噗。”
“何人?”
突如其来的一阵轻响让围在杨广身边的甲士都紧张了起来,此时从城墙之下一个身着灰褐色衣服的人翻墙而上,杨广这才看到不知何时城墙上竟然被人挂了一个钩锁。
身着灰褐色劲装的人做了男子打扮,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旁人或许会将之误认为男子,可是阅女无数的杨广自然能分辨出她分明是个娇俏少女。
“表叔堂堂天子,此时不过区区小厄,怎可满口羊粪?”
满口羊粪……
有兵卒想笑而又不敢,想要制服此人又怕她真与圣人有关,一群人就看着那个女子跪在地上对杨广行礼。
“吾乃卫尉少卿李渊之女,三日前陛下下诏勤王,阿爷此时尚在龙门征兵,二兄在屯卫将军麾下想必已拔营北上,勤王乃天下大业,匹夫亦当为之,侄女在太原寝食难安,便先来雁门关看看。”
当着突厥大军的面,她用钩绳攀上了雁门关,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事她居然只说是“来看看”?
杨广轻抚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颇有兴味地看着向自己行军礼的少女。
“那你来此看了些什么?”
“看到了突厥草肥马壮,来势汹汹。”
“那你可怕了?”
“圣人可怕了?”
杨广一脸不渝,只说一双眼睛肿满含兴味。
李纤阿抬起头,眉目间带着四月春风似的笑意。
“哈,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真不像是李淑德能养出的女儿。倒有点像是我母后当年的样子……对啊,我母后乃你姨祖母,相像也是有的。起来吧,如此胆大包天任性妄为,必是窦氏膝下的李三娘。”
“陛下慧眼如炬,家中姐妹,我排行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