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呀,您演得真痛快。”池迟怕小嫌弃在拍摄场地上撒尿,就把她留在了导演棚里,跟傅明楼和封烁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没忘了回头看看小嫌弃有没有听话,“栾震老师的那段《自我独白的独白》一千四百多字,连说带演都是精彩到经典了。您刚刚那段台词习惯性地把尾音往回收,要是再提一下就更像他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学了他的,栾老师啊,现在年轻人都没多少人知道了,那是真的话剧大家,四十年前的一幕独角戏,让多少人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我看你台词功力进步了不少,怎么,你也去对着那段苦练了?”
傅明楼还记得自己当年练那段戏练了足足半个月,如痴如醉茶饭不想,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在演戏的过程中加上自己的琢磨,台词的功力一下子就提升了。
池迟有点腼腆地笑了一下:“嗯,以前就练过,去年开始在b影上课,专业课老师又提了一句,我就又练起来了。”
以前……就是很久很久的以前,久远到那段传奇的表演还不能在小屏幕上展现,有人对着录音机反复揣摩,一遍,又一遍。
封烁在一旁面带微笑默默地听着,记下了人名和作品名,今天晚上回去他就要找这个资料看起来了。
要开拍了,池迟作为“闲杂人员”也要被清场,临走之前她敲了一下封烁肩膀上的盔甲对他说:“要是你们结束的晚我就先回去了,今天餐厅给了白石榴,我先放导演棚了,你记得拿着吃,或者让你助理先替你收起来,米导血糖高,我也不忍心让石榴一直馋他。”
说得如此体贴,仿佛刚刚和米子明讨论的时候故意拿着个散发着甜香味儿的石榴在别人鼻子底下转的那个人不是她池迟一样。
封烁笑着应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转场呢。”
“哦。”
池迟已经转身走了,随便对着封烁抖了抖爪子就算是答应了。
在导演棚里米子明正对着池迟招手:“你看看我现在排的这个样子,是不是好看了?”
池迟的身后,封烁眉梢和眼角都带着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肩甲,他的精神头一下子就足了。
这一天最后的一场戏,是李世民和李渊的一段对话。
李渊表达了一下对自己次子的欣赏和信任,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李世民的心里却有一点酸涩,别人要得到这些东西是理所应当的,比如莽撞的元吉,比如……惯常装腔作势的大哥建成,而他要得到这点“公平”就得出生入死,绞尽脑汁。
这对他何其不公?
当然,堂堂李二郎,也不会为这种伤怀所困,李世民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此前他一直在晋阳周围募兵,还不知道三娘怎么样了。
“阿爷,未知三娘目下到了哪里?”
听见了自己嫡女的排辈称呼,李渊顿了一下,看着自己次子的目光,罕见地有一点游移。
李渊诡异的停顿自然被李世民注意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柴绍出东都之时……三娘恐其不便,自愿留在了东都,眼下未知东都情势如何,只是你在长安的幺弟未曾逃出,被杨氏……”余下的话,李渊不说,李世民也明白了。
穿着铠甲的男人猛地跪在了地上,他深深一叩,额头抵在冰冷的青条石上。
“阿爷,儿请二十轻骑随我入关,定能接回三娘!”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神情波澜不惊。
“二郎,为父刚刚起兵,你身为右路统帅岂能擅离?”
“可是三娘……”
“三娘素来聪慧,机智百变更甚你等,定能逢凶化吉,安然脱身。”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李渊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再次变得冷淡了下来,心中是对他这等妇人之态的不满。
素来聪慧?机智百变?
李世民想要冷笑。
不过都是推诿的借口罢了。
三娘她终究是个女子,身为丈夫的柴绍又不在身边,她又能做什么呢?
天下战火纷乱,瓦岗军都曾一度打到东都,如此乱世,三娘又有何处可安身呢?
该保护她的丈夫已经抛下了她。
该保护她的父亲此时又选择放弃她。
“阿爷!三娘她姓李!”
“二郎!你也姓李!”
在父亲乍起的怒斥声中,李世民的心渐渐地冷了下去。
这对日后的天家父子在为李家三娘子的安危争执。
此时的李纤阿却已经改换男装、散尽家产、招募兵勇、收编山匪……
几个月之后将有一支奇兵横扫中原进逼长安,待到李家从晋阳一路往西南搏杀行进到中原的时候,这片他们展望过希冀过的土地,已经遍地流传着“李将军”的传说。
变化
一道春雷,惊扰了都城夜晚的官道,月前都城外又有了乱匪,城内人心惶惶,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