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事情就越发不对劲了起来。
封烁每次回京城,池谨文就会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时间打球,前一阵儿封烁刚好是休息时间,每天除了找老师打磨演技之外就是接受采访,还真跟池谨文打了几次球。
池谨文看起来清瘦文雅,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力量型选手,打篮球总是用“野蛮冲撞”这一招,凶残程度堪比职业橄榄球运动员,就是球技实在是……尤其是投篮的命中率……
经常被封烁打个10:0。
就这样,池谨文除了抱怨几句封烁“年纪轻不体贴”、“不懂尊老爱幼”之外,还继续一次一次地“约球”。
年纪轻不体贴!你见过打篮球的时候体贴对手的么?
不懂尊老爱幼!你是老还是幼啊,三十多岁年富力强的男人打篮球被虐了能不能别拿年纪当借口?
封烁觉得自己心很累。
池谨文的“殷勤”一度让窦宝佳毛骨悚然,生怕封烁被逼急了惹毛池谨文,让这位“霸道总裁”有机会干掉自己的“情敌”,后来发现池谨文对池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对这件事的思考路径就越来越“弯”、越来越“弯”了。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窦宝佳继续透过镜子看封烁,看那俊眉修目,还有自带美图效果的白皙皮肤,“啧……”
“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东西都打包扔出去?天天想这些猥琐的你还能不能行了。”
“扔哪去?扔给池迟?”窦宝佳双眉一挑,就看见听到池迟名字的封烁气势又萎了下去。
……
“在这里被杀死的,全是十八九岁的少女,最好是妓女,看起来娇弱又好下手,谁又会在乎一个妓女的死活呢?”
各种各样的建筑设备中,站着一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影,他的脚下是已经结块的水泥,人们在这里灌注钢筋水泥,再运到不远处的工地上——那个兴建水坝的项目已经停了几年,这里偶尔却还有机械轰鸣的声音,好在周围没有什么居民,这里不用受到什么投诉。
现在,那些设备正在运作着,水泥在被搅拌,并没有人去研究它的配比是否准确,将来的造出的东西是否结实,只要知道水泥浆将被传送带送到机器的顶端再被倾倒下来就够了。
这些设备此时不像是在工作,像是在奏响挽歌。
就像这个阴森的夜晚,黑影所在地方并不像是一个工地或者工厂,而更像是地狱一样。
因为,在即将倾斜水泥浆的地方有一个铁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人。
被绑在钢筋架子上的人努力挣动自己的手脚,那些结实的铁丝让他完全没办法摆脱现在的处境。
他如同被绑在了十字架上,即将接受刑罚,他是躺着的,直视着那个将要倾泻水泥浆的地方。
“把她们带来这里,绑在这里,灌注成一个又一个的‘艺术品’,你说是你让她们的美丽永远留在这里了。”
黑衣人的声音虽然低沉,可是还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像是幽魂一样,在这个“处刑架”旁游走,等着收割罪人的姓名。
“那时,这里也是一阵阵的噪音,你把声音当做天堂的奏乐,你跟她们说别害怕,天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被绑着的男人已经陷入到了极度的恐惧中,面前这个人在说的话正是他曾经说的,就像面前这个人所做的事情,也正是他曾经做过的。
只不过那时的他是个执行者,现在的他……要承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金发的少女,红发的少女,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你割下她们的头发搓成了手环戴在自己的手上。”
那人的声音极其凛冽,深沉悠扬的语调中带着完全脱离了人性的冷静。
“你以为你收藏了她们的灵魂。”
这个黑影是人么?被封住嘴的男人发出了无助的呜咽声,她什么都知道,她仿佛什么都能看得见。
这怎么会是人,这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她们的灵魂,正在唾弃着你的肮脏。”
传送带开始转动了,男人目呲欲裂,整个人已经疯狂,可他无论怎样绝望地挣扎,都不能让他挣脱命运的束缚。
“同样的地方,有人将上天堂,有人要入地狱。”
黑影转身,在她的身后,水泥浆把那个仰躺着的男人彻底淹没,他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来。
“善良的人上天堂,有罪的人下地狱。”
镜头拉近,终于给了那人一个特写,黑色的眼睛,修长的眉毛……她是judy,她是jane,她也都不是,现在的她,是jud。
于是一切在她的身上所表现出的情绪只有深沉和宁静,也有着愤怒和疯狂即将爆发的点点征兆——比如她轻颤的手,比如她那双像黑夜一样让人沉沦其中的眼睛,比如她此时若有似无的笑。
“善良的人上天堂的时间太早,有罪的人,下地狱的时间太晚。